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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女如意第56部分阅读

    避讳着如意,当着她的面儿跟关全和梅花商议起来。

    如意听他们商议着,忙摇摇头,“二姐,我不要大头,我在咱铺子尽心尽力,又不是为着自个腰包里得钱儿?”

    关全听了思量一阵子,摇头打断她,“这个事儿早晚要合计,你二姐早先就跟你嫂子商量着给你分嫁妆咧,原先你俩县城里开铺子,也就那一间,这下慢慢生意做大了,有了绣工坊,州府还有铺面,跟那时候小打小闹不能比。”

    梅花也赞成,笑着看如意,“连你卓秀哥跟你顺子哥还舀着份子。还能少得了你?”

    如意本跟二姐情分深,从来不见外,见他们执意说起嫁妆的事儿,心里也没多的争头。当下笑了笑,“看着给点儿就成呗,我快进别家门,咋忍心把娘家屋产业瓜分个大半去?”

    关全听这话,笑了起来,“不说你是屋里最小的,只说前头开铺子。要不是你娘给那镯子,咱也开不起,咋样也该占着个大头哩。”他寻思着,“这么的,大哥今个给你姐俩儿做个主。每年到头的盈利,跟你二姐对半分得了,你到季家去,手头常年不得个收入能行?”

    如意当下没吭气。她心里隐隐担忧的不是分不上屋里的钱儿,而是怕贫穷时一家子能亲密团结,一旦富贵起来。为着争几个钱儿的坏了情分,在她看来,赚多的钱儿不过是让日子过的更舒坦,可如果赚上了钱儿,家却最终没了家的样子,没了家人的温情,兄弟姐妹之间隔着一层,倒不如一直过着穷苦的日子,过着一家人相互扶持的生活。

    她暗暗鼓起勇气,猛然抬头。对上的,是二姐清亮中带着笑意的眸子。

    没什么比二姐当下这个表情更让她心安。

    关全笑着看她小心翼翼去瞧关倩倩的模样,伸出大掌使劲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这娃儿,成日操心头大,你二姐一直没个娃儿。自你来就把你当半个闺女拉扯,还怕你二姐不叫你舀钱去?”

    如意一听这个,心里有些发酸,冲关全皱皱鼻子,“我才没怕二姐不高兴。”又看关倩倩,一本正经道:“二姐,我想好了,我不分钱儿,等往后铺子赚了大钱儿,我有不够使的时候,再朝你和我哥要。”

    关倩倩摇摇头,“铺子往后赚不赚钱儿,那是以后的事儿,看不见摸不着,可现在季家给的聘礼厚,光县城那座大宅子,不就顶了咱的大事儿?他屋都没亏着你,咱屋自己人还能在你嫁妆上头亏待你?”

    如意瞧出二姐下定了心思,又跟大哥大嫂商议定,三人都同意,这事儿也就定了下来,知道再说没用,也就没再反复推话儿,只是点点头老老实实应下。

    她平日在县里绣坊铺子来回跑的忙活惯了,乍一回屋来,不习惯成日在屋憋闷着,正月二十五刚过,便心急回县里去,说是拾掇拾掇,一入二月,绣娘们开工,新年一过,该收收心忙起来。

    冯家原先境况不好,如今托了关家铺子的福,卓秀能赚些钱儿回来,一家人把这恩情看的重,王氏老早就絮叨着卓秀赶紧州府上忙活去,两家关系再亲,哪怕往后结了亲家,该他出力的也少不了,旁的不说,年一过,能早上工就早上工去。

    顺子听说冯卓秀要回州府去,在屋也急了,去年下半年跟冯卓秀两个县里忙的欢腾,年根得了他爹几句称赞,便按下心思在县里做买卖,他性子活泼,不爱蔫在屋里,爱上外头与人打个交道,柜上的活计再适合他不过,他去后,上手也快,慢慢就起了在州府做这行当的决心,没叫陈氏跟张良友催着,当天就主动拾掇包袱跟着冯卓秀州府去。

    冯卓荣因要备考府试,早接了季家的邀请,十五一过就跟着季敏兰一起州府他兄弟府上住着去。

    梅花出了月子,陈氏这才回屋去歇一阵儿。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过了年,转头就又各自各家地忙活起来。

    二月里关家跟冯家议定了倩倩卓荣婚事,到了三月中旬,冯家便递帖下了聘,两家一合计,把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九,将入夏,比她妹子晚一个月。

    诸事议定后,关全才得闲,跟冯庆祥两个请了工匠,买来些砖瓦木头,重新在自家东头又起三间新屋,冯家那头也把几间土坯房推倒,重新盖上砖瓦房。

    这日,男人们正冯家院子里热热闹闹忙活着,梅花急匆匆奔进了院子,“冯家叔,婶儿,你俩快别忙了,先歇着,有大事儿!”

    王氏慌忙迎了去,“出啥事儿了?”

    冯庆祥也停了手里搅拌黏土的活计,直起腰朝梅花看。

    梅花绷着个脸儿,“卓荣……”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张口问:“算算日子,也揭榜了,是县里传来消息,他落榜了?”

    梅花抿着嘴。看看王氏,看看冯庆祥,一脸的欲言又止。

    王氏见她这模样,心里沉了再沉。余光见关全投来的关心眼神,直觉得在亲家面前挂不住个脸儿。

    她转身看关全,张了张嘴,本要说没事儿,后年卓荣再去试一次,一定叫他努力,真要还不成的话。也就算了,只当这些年供他,叫他比别个多认几个字儿,明几分事理。

    谁料话还没开口,梅花便再憋不住笑了起来,“没落榜!卓荣考中了!”

    她声大,登时院子里做活儿的众人都停了下来。

    “婶儿,我前头逗你哩。卓荣考中了,一并考中的还有敏兰!”她笑嘻嘻的,“阿如妹子刚托人从县里传来的口信儿!”

    王氏险些没回过神。半晌才不敢相信地喃喃问:“是卓荣?真是咱卓荣?没叫阿如跟倩倩两个亲自瞧榜去?”又问:“阿如女婿也中了?”

    关全笑着,“婶儿,你也是糊涂了,卓荣跟敏兰两个认字儿不比倩倩阿如利索?他俩瞧的榜,还能出差错?”

    王氏忙点头,“是是是!瞧婶子,糊涂了!”又欢喜地看冯庆祥,咧着嘴儿道:“咱卓荣出息,这一回是真的中了!”

    冯庆祥点点头,走上来问梅花:“来口信上没提卓荣啥时候归家来?”

    梅花直跺脚:“叔。卓荣这会儿就在半路上呢,约摸下午就到了!”

    王氏听了,‘砰’地放了手里的铲锨,手一抹,把头上的遮灰巾子取下来,仓促进屋取了钱儿便往外奔。“婶子上外头割肉,一会儿都来屋吃晚饭。”

    她心里的欢喜全然表现在了脸上,往日总是慈祥沉静的一张脸儿上今个难得笑的欢畅,这会子嘴已经咧到了耳根子,出门去后,逢人便说卓荣考中了府试。

    梅花在后头紧赶慢赶的,才追上她,“婶儿,我跟你一块去。”

    这头关全几个也就先把手里的活停了,遣了帮工们各自回屋去,叫他们明个再来。

    关全跟冯庆祥进屋去,直问他卓荣这次中榜,他屋有啥打算。

    他虽然不懂得读1 3&56;看&26360;網做文章那一套,可按他想的,正经读书人还是得上学里去,跟着师父才能正经学下东西,前头卓荣俭省,书局里上工,也不上县学里去,这下中了府试,听说得州府上念书,这下冯家日子缓过劲儿了,不比前几年,还不得叫他一门心思去念书?干脆叫他把书局的差事辞了州府去。

    远是远了点儿,有敏兰在那头照应着他卓荣哥,一准儿也出不了啥错儿。

    冯庆祥听他说的在理,也先收了心里的高兴,闷声思量起来。

    寻思一阵儿,点头说:“前头屋里紧张,卓荣也懂事儿,硬是再不肯学里去,去年还了债,本也能供起他笔墨钱儿,我见他书局上工踏实,一心想叫他多下几分苦,只怕屋里一松快,他哥俩松懈下来。”

    关全点头称是,“甭管屋里再松快,娃儿们不能忘了本。”又劝他:“只不过我看卓荣错不了,屋里没提叫他学里去,他自个不也愣是不提,闷头书局里上着工,不叫苦,不嚷累的?”

    冯庆祥听了,点点头,“他这一回府试能中榜,不容易,往后的院试更艰难,真奔着中秀才去,入府学才是正途,多结识几个乡党同窗也好。”

    关全一听,脸倒有些红,“叔,你看你,心里头啥事儿都明白,说出的话儿还怪有理,我看比我有见地。”他嘿嘿笑着,“我也是跟着瞎操心。”

    冯庆祥谦虚摇摇头,摆手道,“阿全你快别说这个话,啥叫瞎操心?论理卓荣是你妹夫,阿全你心善,就爱给旁人操些心,卓荣他知道了,心里头感激还来不及。”

    门帘一闪,王氏跟梅花进屋来,见叔侄俩凑在一块说些感谢不感谢的话儿,相视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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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再次相见

    这一回冯卓荣跟季敏兰一块中榜,着实高兴了两家人,季敏兰中榜的,他们倒也不意外,他在县学里本就是最拔尖的学生,脑袋灵光,不拘俗套,完全不按常理读书作业,可做出的诗句文章却颇有新意,每每叫人瞧了眼前一亮,很得先生赞赏,得了个“怪才”的名头。

    他13&56;看&26360;网籍多,他大舅又给请了两位先生住在赵府里,平日在屋专门教授他学问,为他解惑。去年底他州府去后,他大哥也在州府上为他四处张罗,请来了几个颇有些分量的老先生。

    倒是冯卓荣能中榜,欢喜了两家子人。

    他当天赶回县里,没怎么耽搁就回村报喜去,冯家跟关家两家少不得又合办一次家席,请来了村里交好的为他庆贺,耽搁了三两日才又县里来。

    裁缝李氏专门上宅子里来祝贺他,说是他一边上工,一边念书,比不得如意女婿那样好的条件,咋就跟他一前一后排在了前头?

    他倒谦虚,说是只这府试就连考了三回,今年这第三回他已经是二十有五岁,这个岁数,比敏兰足足年长七岁,也就是占着念书的年头比敏兰久,对于文章的理解稍能深刻些,根本没什么值得骄傲,反倒是跟同辈们比起来,晚了好些年头才取得这成就。

    关倩倩听见了,咯咯咯笑起来,“你就是文绉绉的谦虚话儿多,敏兰可不像你这样,该你的夸赞话儿,你就收下。”

    李氏从她手里接了茶水。笑着坐了下来,说一阵子话儿,忽然好奇地问起:“朱寡妇那宣哥中了没有?”

    冯卓荣听了叹息一声,“他今年也不知是否发挥的失了常。揭榜那日,我跟敏兰一齐去瞧,敏兰倒刻意去寻他的名字。录取五十人里,竟没寻见他。”

    李氏惊得茶碗盖险些脱了手,堪堪托稳放在几子上,瞪大眼睛看他,“你的意思,她屋陈宣落榜了?”

    冯卓荣点点头,他脸上没半分幸灾乐祸。心里倒对他落榜有几分遗憾,“他心思灵透,本不该落榜,我前头跟他一起论过几回文章,本来料想以他的聪慧。今年的府试,稳稳考中,谁知……”

    李氏可没他心胸宽广,听到这里,忍不住欢喜地打断他,“落的好!亏得咱阿如姑娘那时跟他屋退了婚,这可不是报应嘛!”

    关倩倩配合地扬起笑容,“是呢,他也许本该能中榜。应下了那句‘恶有恶报’,这回是老天惩罚他娘做人不实诚。”

    冯卓荣见她俩笑的欢腾,无奈地笑笑,盯着关倩倩脸上的笑颜,眼睛里隐隐含了几分宠溺。

    季老爷跟前儿伺候的大顺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见外头大门敞着。拍大门等了一好阵子,不见关家人出来,隐约听着二进的院子里有人高声说笑,才抬脚往二进拱门里走。

    听着厅里头嘻嘻哈哈的大笑声儿,跟着摇头笑起来,算走心里算琢磨着,可算是一家欢喜一家忧,冯家大公子跟自家敏兰少爷这一回齐齐中了榜,偏县丞老爷那新婿听说是落了榜。

    关家这几日张灯结彩,可他方才从刘府上经过,别说张灯结彩,仆从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上上下下透着一股子紧张端肃气氛,不用想也知道,刘老爷这几日心情欠妥。

    他进了厅,见关倩倩跟冯卓荣两人都在,笑着说明了来意,“我家老爷跟夫人今个来了县里,跟舅老爷一合计,拍了板,说是明个晚上在舅老爷酒楼里办一桌,这就吩咐我来请关家、冯家两家亲家明个傍晚齐齐去热闹。”

    关倩倩应了声儿,麻溜起身上了茶水给大顺,客气把话儿应下,“成,今个传话喊我冯家叔婶跟我兄嫂,明个我两家肯定到场。”

    如意从绣工坊出来,转头往厅里走,就见着二姐送大顺往外走。

    她进厅去,听李裁缝说了大顺的来意,笑着叹了叹,“李婶儿,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扬眉吐了气?”

    李氏不迭点着头,“那可不是?风水轮流转,也该轮着咱硬气一回了,今后卓荣州府念书去,给屋里挣了多大的脸儿,万一考中个秀才回来,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今后他陈宣丈人见了卓荣,那也得客客气气着!”

    如意嘿嘿笑着,朝走进来的关倩倩说:“二姐,你看,光一整个晌午,巷子里那七八家商户全来道贺一回,比咱绣工坊开业那时还殷勤。”

    关倩倩听了这个,不由叹叹,“我想起咱们才来县里开铺面时,那时候才来,可真没少遭挤兑,隔壁那卖茶叶的老婆子,没少折腾咱,就头起第三家卖杂食儿的老王头媳妇儿,先前听了你退婚,陈宣娶了县丞闺女,不还当面嘲讽几回?”

    如意笑叹叹,“我跟季哥定婚,她还直撇嘴儿,直到听说了季哥兄弟在州府上做官,再没个脸儿上咱铺子闲话来,今个来道贺,可不也数她最殷勤?”

    李氏也跟着嗟叹一阵儿,“要说还不光靠时运,你跟倩倩俩,本就该是做生意的料,生意一天天做大,我看也是迟早的。跟陈家退婚,当时瞧着是愁的慌,可谁能料想咱阿如不嫁陈家,还有更好的女婿,天生是个福气命哩?”

    如意听她说这个,腼腆笑了笑,“李婶儿,这几日你得了闲,我想给我冯大哥和季哥一人做一件衣裳,等做好了,我再给绣上锦鲤花样。”

    李氏笑着应下,“五月大婚后就州府念书去,咋不得多置办几身儿。”

    如意余光见冯大哥只盯着二姐看,二姐敛着眉眼儿,耳根却有红了,瞧他们这模样,登时心里喜滋滋的,故意朝她喊,“二姐,你愣啥呢?不赶紧差石榴跟大黄两个村里请关大哥他们去?”

    石榴跟大黄是季家去年底给送来那两个看大门的小伙,开春如意来后,便叫他俩在绣工坊里帮着抗布送货,闲了也让他俩送送信,上铺子帮个忙。

    关倩倩瞪她一眼,出门去喊人。

    李氏坐了半会子,这会儿也说回铺子去,如意绣坊里又忙活一阵子,瞧着绣娘们分彩线分的利索了,惦记起给冯大哥和季哥选布做衣裳的,便出了门往铺子去。

    寻思着明个大哥跟大嫂他们又要赶来县里,她便起了个想头,朱寡妇当初不也把县里的屋跟田地都卖了上县里来?眼下开春,地里也就得这些日子的闲,过阵子麦子抽了葶,又要成日下地里拔草忙活。

    关键是一来一去的不方便。这回季家下聘,把眼下她跟二姐租住的宅契给了关大哥,可她年上有一回听着关大哥跟梅花嫂子厢房里窃窃私语,说是等她成亲,仍把这处宅子算作嫁妆交给她。

    她寻思着,州府铺面生意一天比一天上正轨,绣工坊也运作了起来,生意好,往后能预见的是,钱儿比去年赚的多。如果关大哥他们全县里来,这宅子也住的下,住处先解决了,另把自家那七亩田地卖了钱儿,县郊田地比村里贵,可卖来这些钱儿也够在县郊置办个两三亩地,足够他俩平日里松松快快忙活的。

    打她过到关家那时,心里便暗暗下了决心,今后有出息了,要报答关大哥,眼下日子越来越好过,可她一天天的也忙活起来,寻常时候想尽个力照应,偏十天半月的回不了一次村。

    她心里有一丝愧疚心里,总觉得前头那决心到了现在成了空话。

    可如果关大哥跟大嫂搬来县里,在跟前儿照应他俩起来,不就方便的多?

    梅花嫂子决计是愿意县里来的,她爱个热闹,关大哥平日做活去,她一个人在屋孤单,张家婶子自个也有的忙,不能时时陪伴着她,现在虽然有了小红桃忙活起来,可她跟二姐每次屋去,大嫂直欢喜,说是屋里热闹起来了,时常念叨着今后县里也买个屋。

    她一路思忖着,暗暗寻思着一会儿屋去就跟二姐商量个,一直拐进巷子,13&56;看&26360;网到铺子,才把这心思收起。

    抬眼望去,见前头阴影里靠墙立着个人,大太阳的午后,那人却屈靠在阴冷的巷子里,多少让人感觉到些颓丧。

    她起初没细看,只当是哪个过路的散贩,等走进了,瞧见那人的侧脸,忽然脚就停了下来,不可置信盯着他看一阵儿。

    他束发的布条长长拖在了脊背上,乱发在耳边垂下了几缕儿,嘴唇隐忍地紧紧下抿着,连毫无焦点盯着脚下的目光也不再明亮清澈,再不是去年她远远瞧见的那个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少年。

    她心里不住翻滚着几个念头:他怎么来了?他为什么而来?是偶遇,还是特意在巷子里等她?

    片刻间,那人似是感觉到了她,一转脸儿,向她看了来。

    清秀的眉眼,在对上如意后,慢慢讶然地睁大,随即又带上了几许复杂的情绪,直盯着她脸上瞧着。

    如意脸色微变,低下头,抬脚便大步往前走。

    片刻后,她身后一个痛苦中近乎哀求的声音响了起来,“阿如……”

    如意脚下一停,原地站了一阵儿,慢慢转过身问:“宣哥,你有事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定不负你

    “没事儿。”陈宣盯着她,脊背一直,刚朝前走了两步眼前便有孝黑,一阵一阵发晕,他忙伸手扶着墙,吃力地道:“许多日子不见,我本是想远远看看你。”他不由自主开口解释着。

    他也知道,两天一夜未归家,此刻的自己,定然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可尽管如此,他仍是半点也不想让如意瞧出他的软弱。

    如意听他声音虚弱,蹙眉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精神不好,你也别在外头呆着了,赶紧家,让你娘给你煮些姜汤喝。”

    陈宣听了一怔,寻味着她话儿里浅浅的关心,心里迅速涌起一阵儿苦涩。

    三日前,他连夜从州府赶回了家,只为听他娘跟锦研几句宽慰话儿,可锦研听说他落了榜,当日便拾掇软回了刘家。他正失魂落魄时,岳父岳母又气势汹汹上了门,一整下午,耳边是他们一声声的嘲讽责骂…···

    连他娘,也用失望至极的声音质问他。

    从家里夺门而出后,不知怎的,他便了城西凉亭,那个地方,好像从大婚后,他便再也没敢踏足过。

    在凉亭度过了一个饥肠辘辘的夜晚,今个一早,他便来了如意铺子。

    他知道,眼下自己这副落魄模样实在难以面对如意,可挣扎再三,还是循着本能,来了这个唯一能带给他一丝丝温暖的地方。

    方才见她竟不理睬自己,就要离·他忽然就慌张了,本能便出声唤了她。

    思绪到这里,他怕如意再次离,慌忙摇了摇头,“我没事,没事。

    说着,眼睛又望向她,喃喃地问:“阿如,这半年来你过的可好?我听说你屋开了大绣工坊·请了许多绣娘,还在州府有了门面,多了几个伙计……”

    说着说着,他却忽然住了嘴,盯着如意平淡的脸孔,感觉到了她由里而外散发出的生分,顷刻他心底便涌起一股绝望。

    半年不见,他只当自己早已忘记了跟她的情分,只当跟锦研每日花前月下的日子便是他喜欢的生活,岂料眼下短短不过片刻的功夫·竟又勾起了心底无数念想。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悲哀地明白过来,原来格桑花一直在他的心底的一个角落里,看似渺小,却从不曾被他抹过啊

    他陡然间起了一股子勇气,抛开了颜面,再次诚恳地看着如意,声音几乎带上了哀求,“阿如,你与我说说好不好?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这半年来,我不敢见你,更不敢打问你的事儿·可现在想来,这些日子我心里头,从也没满足踏实过。”

    如意正想答他,他便紧接着摇头叹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定过的很好,你二姐,你大哥,还有冯家那头全照顾着你。”

    他自言自语一阵子·到底也没见如意做声·心里便开始焦虑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问:“阿如·难道你过的不好?”盯着她乖巧秀美的脸庞,他险些问出一句:“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想想便是了·他和他娘那样亏待了阿如,下聘定亲之际,不但退了她的亲,他还狠下心肠再也不见她,没隔一半月,紧着就跟锦研成了亲,她怎么高兴的起来?怎么能不怨他?

    他十足有些后悔了,怎么也不该当着她的面儿提起这些,他焦急地走上前,自责地道:“阿如,是我对不住你。”

    如意听他当下说起这个,竟不知该怎么答他,她本想说恨,可又觉得那股恨意不过是那个时候起的,早就随着时间一点点释然。只是若说不恨,也不贴切,毕竟,抛开男女间的情分,宣哥是她自小相识的哥哥,朱婶又是她的师父,面对这样两个人的背叛,心里怎么会没有疙瘩?

    她把嘴抿的紧紧的,寻思一阵儿,摇头道:“宣哥,这半年来,我屋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可还有一件事儿,你许不知道。”她微不可见翘了下嘴角,“我已经定婚了,我现在过的很好,原先的恨也好,怨也好,不管心里还有没有,我也不想再舀出来计较着,分析着谁对谁错,那些……都已经是过的了事儿了呢。”

    陈宣听的心头一颤,只当她故意说这个来气恨他前头的背叛,一时心里又是怜惜她,又是有些隐隐说不上的激动,不由张口问:“阿如,你是不是还记恨我,记恨我娘?”

    如意无奈笑笑,“宣哥,我真没有,比起往后的日子,你和你娘也没有那么重要,我不能挂着你们一辈子,人总要往前看不是?”

    她语气轻松,眼睛里又带着几分想通后的坦然,陈宣愣愣盯着她,慢慢的,好像从她的话儿里明白了点什么,艨宇间流露出几分懊丧悔悟,他沉默了一阵子,压下浓浓的落和沉重,沙哑地问:“定婚······是跟季敏兰吗?”

    如意抿唇笑一下,轻轻点点头,寻思一下,又说:“宣哥,我听说了你落榜的事儿,你也别气馁,你娘若有几句难听话,也是恨铁不成钢,从小咱们做邻居,谁也瞧的出来你娘对你的疼爱。我冯大哥也说,以你的聪明,今年不中,后年也中。

    陈宣听了这话,敛下眉眼儿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又继续道:“我原先不喜欢锦研秀,可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也想变成他眼里的牡丹花,也想学着锦研秀的优雅博学,我闲时除了绣花,也开始学着几本诗集,也开始研究着怎么跟他一起对对子,下围棋。”说着说着,她微笑起来,一字一句,缓慢而又诚恳地道:“宣哥,我真的不怪你,也不恨你,更不怨锦研秀,我心里的包袱,放下了。”

    陈宣听了她一句一句的话儿,在她话音落下后忍不住再次抬眼看她,见她表情真挚诚恳,不知怎的,他心空荡起来了,除了这空荡,又有几分释怀。想到她前头说的他娘那邪儿,心里倒有些懊悔着了,这个时候,他娘不知该急成什么样儿?

    他草草地说了一声儿谢谢,转身离。

    没走几步,忽然回头,定定看看如意,扯出一个笑,“阿如,你让我刮目相看。”

    如意含羞一笑,想起什么,仍是面带微笑朝他喊道:“宣哥,过的事儿,谁也不能挽回,记着要向前看”

    陈宣面朝着她,郑重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巷子。

    如意见他走的没有迟疑,笑着叹了叹,心里倒是盼着他能重新振作起来,正寻思之际,在她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你要为哪个研究诗集?又为谁变成一朵牡丹花儿?啧啧,还下棋?”

    如意被他说的赧然,恨不得立时抬脚便走,却听他扑哧一笑,“你这笨蛋,这邪儿平日不对我说,却没皮没脸儿对陈宣说?”

    这下,如意再绷不住脸儿红了,气哼哼跺跺脚,“我不理你”

    她转身跑远,却没跑几步胳膊被人牵住。

    她还没回过神,便被带入了一个怀抱,四目相对,她乌黑眸子里映出的,是一双带着喜悦的明亮双眼。

    “阿如,你对我这样好,我这一生一定不负你。”

    如意听了难得从他嘴里说出的软绵绵的情话,心里一动,只觉得当下的气氛甜蜜而又温馨,她正措辞着要说邪儿,季敏兰却又板脸道:“只不过这陈宣你还是不要再见了,他今个,分明对你还不死心,一定是这一次没中榜,得了刘氏几句难听话,才又想起了你的好,你刚才若心软了,才是傻瓜”

    如意见这样好的气氛他说打断便打断,气呼呼冲他皱皱鼻子,“谁心软?宣哥是老实人,对着他,一是一,二是二,我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说不出骗人话儿。”

    季敏兰点点如意鼻子,语气颇有孝酸,“今个这番话儿说的中听,却说错了对象,这些个话儿,往后每天对我说才好。”

    对他说?

    她才不呢

    如意咧咧嘴,连讥带讽地:“季哥,我看你念书是浪费了材料,你可以到衙门里做官差,跟踪窃听样样都是强手儿,你自个说,就这巷子里,你统共埋伏过几回了?”

    季敏兰呵呵道:“今个是最后一回,成亲后咱们州府,陈宣就是想见你也不容易。”

    “州府?”如意眨眨眼儿,“你州府念书,我干吗?”她正想说绣工坊一日也离不了人,便给他打断,“我爹出钱儿置宅子,在州府办个绣工坊。”

    他望着如意,语气不容置疑,“出嫁从夫,今后我在哪,你少不得要跟着我在哪,州府还比不得县里好做买卖?”

    如意忍不住欢喜起来,心里早已经动摇,却仍撇着嘴问:“县里的绣工坊跟铺子咋办?”

    “我早就蘣你筹划好了。”他揽着如意两手一松,转身大步往台阶上走,“先进铺子,我再跟李婶儿几个细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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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下,心里闪过的是:季哥总是这样独断,可她怎么就是气不起来?反倒暗暗的,有卸喜,跟他在一处,莫名便觉得心安,像是有一个极大的依靠。即使他从也没经营过铺子,可他说筹划好了,她第一个念头就已经是跟二姐商量着州府的场景。

    (1 3&56;看&26360;網海阁)s

    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正文完结(一)

    按季敏兰的意思,如意手头这一批绣娘好容易带出水平头天州府上去, 第 247 章 一旦有延迟,铺子里兴许要断货。

    他笑着:“西北朱绣仅此你一家,又不能上别家工坊去挖人,总之前头签了合约,哄也好迫也好,先把这十八人一并带去了州府,保证绣工坊正常运转,随后加紧聘人,这头不影响出绣件,那头培训新人,三两个月······”他比划着手指,“最慢半年,总也能再带出一批绣娘来,到那个时候,前头那一批人走不走的,对生意也就没什么影响。”

    如意听的笑起来,“我看也别连哄带强迫,但凡愿意跟随的绣娘,一律给安排住处,额外涨工钱儿,不愿意去的,就算了呢!我这批绣娘们,家都在县城,有不愿离开丈夫孩的,你还能迫着?再说,我平时没亏待她们,做起活来全卯着劲儿,也算没亏待过咱呢!”她说着说着,嘴巴咧起来,“季哥,不能拿你屋剥削长工那一套做买卖,我二姐说,管理工厂,要以德服人。”

    季敏兰微笑着摇头,“得要看是什么时候,你也说了县城里全是她们的亲人,只怕给的工钱儿再高,也没人肯去,合约是用来做什么的?既画了押,就生了律法效力·非得按章程办事,你这会儿心软,宁可自己吃亏,等去了州府绣工坊起不来,赔了你屋的钱儿,你就对得住你二姐?”

    如意听出他言语之间有几分计较,不知怎的,就想起季老爷来,忍不住问:“这事儿·你问过你爹没有?”

    他点点头,“今个晌午跟我爹商量一阵儿,按我爹的意思,谁不肯州府上去,就告谁上衙门,赔钱儿还是其次的,年内不许再做绣花这一行。”又看她,“你放心,我爹手下有个专门打官司的师爷,平日养在府里供着吃喝·就是为着屋里一旦出个官非扯皮事儿派上用场。”

    如意听的‘噗嗤,一笑,“季哥,我看不成,你跟季伯伯虽然一心想帮我,可我跟绣娘们相处久了,有了感情,打官司是不成的。”她打定了主意,“这事儿,我回去再跟我二姐商议。”

    李氏听的也在旁一叹,“别说是如意姑娘·就是我老婆子,隔三差五见绣娘们,也生了感情哩。”又问季敏兰她最关心的事儿:“州府去后·这铺面咋整?是一并搬去?”

    季敏兰摇摇头,“蚊子腿也是肉,何况这铺面经营的不易,好容易有些营收,做什么关门?”

    说是等阿如几个州府去后,这铺面抬了裁缝李氏当掌柜的,至于账面儿上,须得用个信得过的账房先生。

    他大嫂娘家是四川茶商·在州府也有家铺面产业·滕出个可靠的账房先生也算小事一桩。

    如意见他安排的有条理,想是跟季老爷商议过的·听了倒也没说不愿意,毕竟生意上的重心往后日渐落在州府·她跟二姐上州府去,想想也是迟早的事儿,今年不去,明后年也得去,去后县城里一应事务总要有个安排。

    又把她心里的打算告诉季敏兰,“季哥,县城有了宅子,我本来想着,让我大哥跟大嫂他们卖了村里的田地跟屋,搬来县城好照应!这下我随你上州府去,不又离得远了?”

    季敏兰听了,笑了,“怕什么?州府离县里,驾牛车一天一夜的路程,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也赶的急,关大哥搬来,有什么不方便?今后红桃学女红,认字儿请师父,梅花嫂出门办货,不比在村里方便?”

    如意点点头,“好是好,可我还没跟我大哥提呢,明儿他们县里来,你劝我大哥不?”

    季敏兰点点头,趁着李氏一个不注意,捏了捏她鼻子,随后咳一下,两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一本正经道:“明个酒楼里我寻个机会劝一劝,只不过你自己心里也得有个准备,别强人所难,你大哥不一定喜欢来县里,如果是这样,也就由着他。你看我屋县里买了两处宅子,我爹娘这么些年,不还爱留在村里的宅子?”

    如意咧他,话里有话地说道:“你现在知道不强人所难?”

    季敏兰听出她的刮讽,笑吟吟地盯着她道:“下午得闲,你抓空跟你二姐去商议,既然定了州府去,早些稳住绣娘们,你不是自诩以德服人?这会子要走,总不能没有一个绣娘肯跟随你罢!”

    如意笑着往外走,回头朝他撅嘴,“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屋去后,关倩倩听了倒也没意外,“但凡商人,没几分狡诈精明可不成,季老爷岁数大,只吃的粮食也比咱们走的路多,这建议给的也算中肯,只不过做不做,怎么做,还不是咱们自己拿主意?”噫了看她,想起方才回屋后召来绣娘们把打算说了,问起嬗锥肯跟着州府去,工钱儿涨起,今后每年有三回休沐,春种秋收各一回,年上一回,这样丰厚的条件儿,绣娘们却没一个人肯站出来。

    她心里颇有些受打击,寻思一阵道:“二姐,要是没有绣娘肯跟着去州府,我先不跟季哥去就是,咱们先在县里安顿上一年,另再上州府那头为绣工坊做准备。”

    关倩倩看看她,好一会儿,摇头叹道:“这么一来,两头的花钱花时间,以我看,如果没人肯去,这官司还是打上一回的好,寻个绣娘敲山震虎,旁的绣娘一瞧,也就不敢违约,真不想州府去的,顶多再履行半年合约,只等咱们州府那头稳定下来,新聘了绣娘,就放她们回县里。”

    如意抿抿嘴,不解地看她:“二姐,你也下的了狠?”

    关倩倩安慰地拍拍她,“你想想,自咱们工坊开业,吃用工钱儿上头,可亏待过她们?敏兰那话儿虽不中听,却说的有几分道理,人与人之间处的久些,总少不得生出几分人情,平日这样倒罢了,可遇上该按合约办事儿的,就不能再讲个情面,县里做买卖环境单一,今后咱们州府去,市场大了,竞争力足了,原先咱们遇不?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