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影子,跟着她的呼吸微微抖动,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抓住,柔软了起来,情不自禁抬手摸她的头,唐牧荑好心情没有躲开:“你这性子会吃亏。”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好似耳语。
头发被他弄乱,许久都不见挪开,唐牧荑嫌重抓起他的手,吁了口气道:“不会,我分得清谁对我好,对我不好的我不会理他们。”
卫息城“哦”了一声,想了下问她:“那我对你好不好?”
“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我分不出来。”唐牧荑答得干脆。
“我好歹收留过你一晚,也算救了你一命。”男人胡搅蛮缠地说,“泳池的时候也救过你。这算不算救过你两次。”
他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个词怎么说来着。”他假模假样转着眼珠,模样夸张却可爱精怪,与往日的帅气截然相反,突然定睛看着她,“以身相许,是吧。”
唐牧荑被他自导自演的样子弄笑,捧着肚子说:“不行,就两次太便宜你了,等满了三次我就以身相许。”
她笑岔气打了个嗝,难为情得涨红了脸,卫息城却噙着笑看着她不出声,竟然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
虽然唐牧荑不喜欢他,但是毕竟在这么好看的人面前丢了丑,手脚都不知放哪,难堪地将手塞进衣服口袋。
她在他面前有生气难忍地瞪他,有面露虚伪地笑,也有痛哭流涕的样子,这样为难羞涩的样子却是第一次看见,卫息城心里有些发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她,怎么都看不够,心中那根弦拨的越发得紧。
“你说的是真的?”男人问她。
“什么?”
“再有一次,你就以身相许。”
“当然是……”
“唐牧荑。”她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霎时又变成了哀伤落寞的表情,卫息城见她脸色变化非常,顺着那声源看去。那人站在路灯下,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人呼吸时涌出的白雾。
卫息城问她:“是你认识的人。”
唐牧荑扯着嘴角朝他笑笑,并不回答,却迟迟不肯转身,眉头皱起,垂着眼睫,看上去很是忧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卫息城看她笑容勉强,但她并没有露出讨厌的神情,想来不是厌恶那人,但为何会这般犹豫。
那人站在路灯下面,迟迟不过来,好像在等她过去,身杆挺的笔直,身形也较寻常男子高大一些:“唐牧荑。”那人又叫了一声,声音无奈有曲折,透着深厚的恳切。
唐牧荑听得心里发软,连手脚都颤抖起来,好半天转过身去,心里百转千回,直告诉自己,还有半年,就只有这半年,就当骗骗自己也好。
卫息城身在局外,看得了然,即刻便明了那人是谁:“那就是你弟弟。还行,身量不错。”他微微戏谑地笑起来。
唐牧荑原本慌乱的心被他点醒,才发现有外人在场,羞红了耳尖,有些羞恼瞪了他一眼。
男人被她的那眼神定住,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没等他细想,唐牧荑就走了过去,步伐缓慢却坚定。
只是没走几步,那人便飞速跑到她身前,将她一把抱住,下巴顶着她的额头不住摩擦,许久之后看见她气急败坏踩对方的脚。
男人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刺眼非常,摸了摸额角早已淡掉的疤痕,生出一种伤口永远不要好的希冀。见她已经忘了自己,转身离开。他从上衣口袋摸出包烟,点燃抽了起来,吐出烟的时候,心里却觉得越发的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唐世慈一直不肯松开怀抱,唐牧荑看不见他的脸,心里发慌,挣扎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揽着她的背,箍在她身体两侧的手臂像两条钢铁般无法撼动,好久才听见他轻声说:“说好了要来接你。”
唐世慈松开手,捧着她的脸在灯光下细细地看:“怎么又瘦了?”
“好了,毛孔都要被你看见了。”唐牧荑打掉他的手,“我不想回去。”
唐世慈听她这样说皱起眉来,唐牧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打着哈哈:“我寒假要打工。”
“没钱用?唐泽孺会不给你钱?”他不相信她的说辞。
唐牧荑也觉得说不过去,硬着头皮说:“我想自食其力,我都快二十一岁了。”
唐世慈安静地看着她,好像在判断她说得真假。唐牧荑与他对视,目光中透着诚恳,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唐世慈说道:“好。”
竟然没有纠缠,唐牧荑放松之余吃惊地看他,少年笑着说:“我留下来陪你。”
“不行。”唐牧荑连忙摇头,一脸得不赞同,“快要过年,你怎么能留下来。”
唐世慈揽住她的肩膀,只当未闻:“我们得去找间屋子,我就放二十几天。”
那天晚上,唐世慈先住在了旅馆,唐牧荑第二天班级聚餐散了后,回到宿舍把东西收拾好。
游雪见她收拾得勤快,问:“今年回去怎么这么麻利?封校条都还没出来。”
唐牧荑忙着收拾,把要用的都往行李箱里塞,头也不回地说:“不回去,就留在b市,到时候找你玩。”
“真的?”游雪跳下床,乔琪和顾筝也都看过来。
“你们聚的时候也要叫我。”乔琪躺在床上摇着脑袋说。
顾筝苦下脸来:“讨厌,只有我不在b市,你们不能背着我说我坏话。”
乔琪瞪她:“我们是那种人吗?”她白白的脸气得微红,一本正经道,“哪次说你坏话,不是当着你的面。”顾筝跳到她的床上和她撕扯起来。
唐牧荑装好行李后,开始收拾被褥,将被子和床垫叠起来装进大的行军袋。
“怎么这个都要带走。”游雪帮她捏住行军袋子的一角。
“我在外面租房,又不是住旅馆,当然要自备。”行军袋被撑得老大,口子怎么都拉不上,她索性跪坐在行军袋上,把被子压下去,一点一点拉上拉链,末了还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唐牧荑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游雪拉着她走到阳台上,神情犹豫开口:“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游雪比唐牧荑高,她微微往下看她的眼睛:“那你怎么不住在我家。以前放假,你不回家的话,都是住在我家里。”
游雪狭长上挑的眼睛微微红了起来,波光闪动渐渐涌上水光:“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了,就是放不下,心里着了魔喜欢他。”说着眉眼垂下来,“我知道错了,等我缓过神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分。阿荑,你原谅我好不好?”
唐牧荑“呵呵”了一声,“你终于知道错了?”
游雪睁开眼睛看她,眼睛通红,像个兔子。唐牧荑冷笑一声,冷艳高贵地说:“饶你不死。”
游雪心里原本内疚,见她这幅死样,又气又急,自己这样在乎,她却不当回事,剩余的那点内疚立刻烟消云散,箍住她的脖子作势要掐死她。
“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命啊。”
游雪哼哧一声,把她摧残的只剩半条命,心满意足松开手,说:“这次是我饶你不死。”
乔琪在宿舍里面喊:“荑子,你手机响了,快来接,吵死了。”
唐牧荑刚把电话接通,那头就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她大声截住他的话:“你说慢点,谁听得清。”
“哦。”那头的人愣了愣,显然刚才太兴奋,这次沉稳地说,“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还有就是我在你宿舍楼下。”
唐牧荑首先第一个反应是,刚才那么多话怎么一下子浓缩成只有两句话,第二个反应就是我在你宿舍楼下,在你宿舍楼下,你宿舍楼下,宿舍楼下,舍楼下,楼下,下,简直就像回音。她紧张起来,跑到阳台上往下看。
少年穿着绿色厚厚的羽绒服,下面是藏青色的牛仔裤,一脸酷酷的表情站在宿舍楼下的花坛前。他虽是南方人,但是生就一副北方人高大宽厚的骨架和刚毅的脸庞,站在来往的男大学生中,丝毫不显得逊色,还异常的突出。进进出出的女生有的会回头看他,他显然有些困扰,表情越发臭起来。
唐牧荑不喜欢男生穿绿色的衣服,她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像只青蛙一样。但是唐世慈却穿得那么好看,那么神气,那么,好了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她只知道她现在有些得意,因为那么优秀的人喜欢的是她。
迟迟等不来她的回话,唐世慈却没有催她,他左手拿着手机,站在花坛前,表情依然很臭,但是唐牧荑透过电话却听见少年安静绵长的呼吸声,在这个并不安静的下午,却听得如此清晰。
唐牧荑笑了起来,嘴角大大弯起,眼睛快要眯成条线,白暂的脸颊现出梨涡,她看着少年,对着电话说:“你抬头看。”
少年抬起头来,明明抬头前脸还是朝着右边,抬起来的时候却像是受了指引般地向左看去,直直对准了她。少年的头朝后仰起,暴露的在阳光下的脸庞更加轮廓分明,乌黑的眸子闪着幽深的光。
唐牧荑朝他招手,少年站在那不出声看她,面上不做任何表情。唐牧荑在电话里抱怨:“怎么没有反应。”
唐世慈修长的眉毛皱了起来,有些不耐地说:“那样会很蠢。”
唐牧荑“哦了”一声。
唐世慈说:“你快下来。”
唐牧荑说:“你等一下,我这有两个包,我要叫游雪帮我。”说着挂了电话。
游雪帮她提着拖箱,那装被子的行军袋太重,要两个人才行,唐牧荑厚着脸皮爬上顾筝的床:“小筝子,你就帮帮我呗。”
顾筝勉为其难看着她:“好吧。”
乔琪从外面跑进来“啊”的叫出声来,捂住胸口尖叫,“你们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
游雪朝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淡然地说:“男人。”
“你怎么知道?”
“哼,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激动。”游雪用手捂住心口学她的样子,“看见好看的男人,你还会这样。”
乔琪大吼一声要打她:“你不也是这样。”
有人敲门,顾筝打开门,乔琪看见那人小声地叫:“就是他。”
游雪“呵呵”了一声,抵着乔琪的耳朵说,“阿荑的弟弟。”
乔琪睁圆了眼睛:“怎么差别那么大,荑子那么矮。”
唐牧荑典型的南方女人,身量不高,所幸身材比例还好。她掐了一把乔琪,走出去推他到墙角:“你怎么上来了?”
唐世慈看着她的眼睛说:“你很慢。”不管她拉扯径直走进去,对着那包巨大的行军袋发问,“什么东西那么大?”
“被子。”
唐世慈把它拎起来,抬放到唯一空着的床板上:“已经有了,不需要。”然后拉着那唯一的拖箱,目不斜视走出门,“走了。”
游雪提着唐牧荑的耳朵说:“你和他一起住在外面?”
“对。”
“哦~”游雪带着长长的尾音回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牧荑红了脸纠正。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顾筝一脸的莫名。
乔琪拍着唐牧荑的肩:“你弟比我家二伢子帅,啥时候二伢子退岗了,让你弟来接岗。”
游雪嗤笑一声:“老牛吃嫩草。”
乔琪说:“那又怎么了,姐弟恋现在多流行。”
唐牧荑看着唐世慈拖着粉色的箱子实在不协调,想抢过来好几次都失败了。
唐世慈面色有些难看地抱怨:“你怎么挑这么愚蠢的颜色?”
唐牧荑刚还愧欠的心情立马消失无影,竟然敢说她愚蠢,她冷眼看他:“谁没年轻过。再说粉色怎么了?粉色怎么了?”
唐世慈显然不想和她多烦,把脸朝向另一侧,直接无视她。
唐牧荑不死心追到另一侧,上跳下窜问他,非要问出个究竟:“你还没说粉色怎么了?”
唐世慈也由她,不停地换脸朝向另一侧,而唐牧荑也乐意跑来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卫息城今天下午从医院回来,回校想查点资料借几本书,刚进南校门就碰见他们,男俊女俏两个人走在路上格外显眼。
那男生把脸侧向另一边,显然是不愿意看她,而唐牧荑有心逗他,一直倒退走着,没有看路,撞到他的身上,他抓住她的肩膀,好笑道:“阿荑走路都不看路?”
“卫师兄。”唐牧荑一下就听出他的声音,却没在意到他变了称呼,转头看他。
卫息城面上噙着笑,宽额浓眉,目如点漆,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师兄,我站稳了。”唐牧荑眉目晕眩之余提醒他。
卫息城感到那男生刺骨的眼神,停在自己搭在唐牧荑肩的手上,他起了坏心没有松开,更加关切问她:“撞疼没?”
“没有。”唐牧荑闻言,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退后几步,你以为你是铜墙铁壁。
见她不热情,卫息城并不介意,神情坦然站在那里并没有走开的意思。
“这么早就离校,手续都办好了?”
“是的。”
“不打算给我介绍吗?”卫息城见她有回避,没有介绍的意思,看了眼那男生直接问她。
唐牧荑对于自己的感情一直有着隐隐罪恶感,只希望一直埋在地底。而卫息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故意让她介绍,就好像暗中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行为不端一样。她心中生出厌烦感,觉得卫息城着实不讨人欢喜,有些冷淡地说:“我弟弟,唐世慈。”
她指着卫息城对唐世慈说:“我学业上的师兄,卫息城。”
“我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此简单,我苦苦追求你的样子你都忘了?”卫息城问她,眉眼间萧条,视线却是对着少年。
唐牧荑额角突突地跳,暗叫不好,侧眼看少年。唐世慈面无表情看着卫息城,眼眸如深潭,看不出深浅。
卫息城已经二十五岁,身高腿长,肩背宽厚,穿着修身的灰色夹克还是显得伟岸非常。
唐世慈只有十五岁,饶是身体已经抽枝,努力的成长也依然比男人矮了半个头。唐牧荑以为唐世慈会生气,就像对着自己时一样,皱起眉头或是露出讥诮的神情。
“是吗?她那么糟糕,我以为没人会喜欢她。”少年却突然笑了,修长的眉毛舒张开来,薄薄的嘴唇勾起,语气缓和带着笑意。
唐牧荑暗中握紧拳头,心里像船抵暗礁波涛汹涌,好吧看来太看重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虽然她并不希望少年表现出吃错的样子,但听见他这么说,她有些失望地笑了笑。
卫息城收起笑容,摸了摸鼻子,面容有些严肃看着唐世慈,好像在判断真假。
唐世慈笑着看他,态度举止大方得体,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卫息城摸不清他的意思,有些挫败。
他看了眼站在一侧笑地很蠢的唐牧荑,看的出她的沮丧,好一会儿道:“在我眼里,她很不错。”说着探出手扣住她的头,“寒假玩得开心。”
唐牧荑捉下他的手:“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然后敷衍道,“卫师兄也要玩得开心。”
卫息城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朝教学区走去。
人走了,但气氛却没了。唐牧荑没了刚才的轻松心情,又郁郁寡欢沉了下来,安静跟在唐世慈的身边。
路过时代超市的时候,唐牧荑停了下来,对唐世慈说:“我们要买些洗漱的东西。”
买毛巾的时候,唐牧荑挑了条淡黄铯的毛巾,她觉得色彩温暖像刚出生的毛绒绒的小鸡。
唐世慈挑了条白色的毛巾,唐牧荑见他是随便拿了条,就说:“白色显脏,换个颜色。”说着帮他挑了条深蓝色的毛巾。
唐世慈面露不耐看她,眼神透露出一种管太宽的信息。
唐牧荑讪讪说:“那啥,随你。”
“什么颜色的毛巾都会脏。”唐世慈放下手中白色的毛巾,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放进推车,向前走着,末了说了一句:“你个人卫生太差,才会显脏。”
唐牧荑虽然觉得他说的前半句有道理,但是后半句实在无法苟同,有些生气不想理他。最后两人又匆匆挑选了几条毛巾。
经过食品区的时候,看见果蔬和鲜食,唐牧荑有些眼馋,才出声问他:“租的地方有冰箱吗?”
“有。”唐世慈不咸不淡回她。这惜字如金的家伙。
等她挑完一圈的时候,见唐世慈不在身旁,索性不管他,又转了一圈,多出来好多东西,她心满意足推车往回走。
在生活用品区看见少年的身影,唐牧荑叫他:“干嘛呢你?”少年没有回答走了过来,接过推车问她:“还有没有要买的?”
“应该没了。”唐牧荑想了下,“至少暂时想不起来。”
结账的时候,唐世慈把东西从推车中拿出递给收营员,唐牧荑站在外侧接收营员递出来的东西,装进袋子里。
唐牧荑装东西的时候蓦然红了脸,耳根处一片滚烫,头都不敢抬。
唐世慈结完帐,走出收营台拎起袋子,看了眼已经面红耳赤的人说:“走了。”
站在超市门外,唐牧荑拉着拖箱说什么都不肯递给他,语气冷硬:“不用,我自己可以拿。”
天微微黑了下来,唐世慈不多说走在前面,唐牧荑踱着步子跟在他的后面,半响问他:“你怎么能拿那种东西。”
少年没有看她,回道:“什么?”
“你明明知道,还装?”唐牧荑越来越生气,急得声音大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拿?”唐世慈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我喜欢你,当然会想碰你。”
他说得直白,在唐牧荑的耳边犹如响雷炸开,耳膜轰得作痛,脑中一片空白,白天才回出一句:“你下午还说我糟糕,我再也不想信你。”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原本的思想被少年带得偏离,现在只剩委屈地抱怨。
她神情萎靡,眼角有些发红。
唐世慈却没有安慰她,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催她:“快走。”
真是硬心肠的人,唐牧荑在心里腹诽他,不甘不愿跟在他的身后:“为什么不叫车?”
“快到了。”
天色灰暗,唐牧荑大概看了下四周环境,还不错。进小区的时候,门卫处也有人打招呼,看来是认出唐世慈,还算客气。
按下门锁两人进了屋内,屋内也整齐干净,唐牧荑有些兴奋地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么快就找到了,条件还不错,要不少钱吧。”
唐牧荑查看卫生间和厨房都崭新无比,竟然是精装,她有点佩服少年的办事效率,看到卧室的时候,她跑了出来,又转了几圈,神色不甘地问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的少年:“怎么只有一间卧室?”
少年睁开眼来看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只有一间卧室,条件还这么好的租房,你应该感到高兴。”
“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唐牧荑走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明明就是你居心不良。”
少年低下眼睛看眼前的手指,手指葱白指尖粉红圆润 。他伸出手握住女孩的手指,乌黑的眼眸看着她,眸中闪着幽深的光,点了点头说:“你说对了。”说着拉着她的手,让她靠得更近一些。
“干吗?”屋里太安静,唐牧荑觉得浑身不自在,壮了胆子大声问他。
“干/你。”
唐牧荑霎时红了脸,羞愧无比看他:“你说话不能斯文一点。”她紧张地抽出手,想跑。
少年抓着她的手并不用力,可却刚好让她动弹不得。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按坐在自己腿上,想让她叉开腿坐下来。
唐牧荑气得快要冒烟,好吧她承认有一半是因为羞愧得快要昏过去。她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没头没脑拍少年的头,口中胡乱地喊:“唐世慈,你疯了。”
少年好笑地看她:“你是不是只会骂这些,词藻太薄弱了。”他偏头想躲开女孩的手掌,几下都没有躲开,索性任她拍打。手下却依然固执分开女孩的腿,把她按坐下来。
终于成功让女孩坐下来后,少年舒了口气把脸埋进女孩胸前,不再动弹。
唐牧荑停下手来,不敢乱动坐在他腿上,等了许久见他不说话,只是埋在她胸前,腰间被少年箍得透不过气,有些不耐:“喂,我饿了。”
少年抬起脸来看她,问“怎么不怕了?”
唐牧荑低头看入少年的眼睛,乌黑的瞳孔中,满是自己的倒影,她看见自己不够饱满尖尖的下巴,和眼皮下敛低垂的眼睛。她想如果这是面镜子,一定能看见自己红红的脸颊,因为她感到自己耳后滚烫,热得快要冒烟。
唐牧荑怕少年看轻自己,嘴硬:“你还能真把我怎么招?”
少年眸色渐深,也不反驳她只是看着她笑。唐牧荑心惊偏过脸不看他,想起身却又被他按下,她苦着脸看他,带着哀求。
少年神色有些尴尬,侧过脸不看她,却不放她起身。
唐牧荑无聊地靠坐在他身上,好一会儿听见少年沙哑的声音:“卫息城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他是我师兄。”
唐牧荑低头看唐世慈耳侧的黑发,她听别人说过,头发软的人脾气好。她印象中唐世慈的头发不算软,但是他小时候明明很可爱,脾气乖巧总是很听话。现在却是一副冷硬不好处的样子,想到这她有些嫌弃去触少年的头发。
她伸出右手抓住少年耳侧短硬的黑发,下意识微微使力往后拉扯。
少年正过脸来看她,唐牧荑越发扯得用力,眼角微红气恼地骂他:“我哪里糟糕了?我明明很优秀。”
他左耳侧的头发被她扯住,连带着额侧的头发被带的稍稍上移,露出象牙色的额头,整张脸曝露在暖色的灯光下,如墨的眉眼越发的炫目。
唐牧荑知道自己用的力已是很大,但他却连头都不肯偏,硬生生受着。
她看见少年耳侧微微发红,心虚放下手,她心里难过,不想承认自己在无理取闹。
“可我听见的明明是他追过你。”少年没有回答她,依然问先前的问题,声音冷了下来。
唐牧荑见少年的脸沉了下来,面无表情看她,方才嬉笑的样子好像是幻觉一样,她心底抵触这种问罪式的语气。
“我也不清楚,莫名其妙的人,无缘无故追我。” 她想起游雪的事,这段时间的遭遇,心情差了起来,反手去掰少年的手,悲愤交加地说,“你有完没完,我饿了,要吃饭。”
她动作用力,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唐世慈不想松开她,看着她动作,不制止也不松开手。
唐牧荑好不容易推开他一只手,跪着起身,转瞬又被他按下去:“唐世慈。”她咬牙切齿喊他名字,“你给我放开。”
唐世慈看着她说:“我认得他,在山脚下见过他。”
唐牧荑“嗯”了一声,说:“就是他。”
“你那时当着他的面说不认识我。为什么?”
唐牧荑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也太会记仇了。那个时候你对我那么凶,而且我当时根本就不认识他。”
“难道不是为了吸引他?”
唐牧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凭什么有人追她就是她的错,游雪她们这样想,连他也是这么想,她气恼地颓下上半身,声音低落:“我不想和你讲话了。”
少年看她低垂的眼,看了好一会才出声问她:“真的饿了?”
唐牧荑不想搭理他,她觉得照这小子的习性来看,他会每天惹自己生好几次气,接下来的寒假,她会过得很不开心,不用半年,一个寒假就会让自己对他失望透顶。她心下抽痛,却又觉得这样或许更好。
少年又问了一遍,唐牧荑这次把脸都偏了开。
唐世慈松开手,扶住她的腰微微使力往上送,唐牧荑顺势撑着沙发背站起身来。拎着买来的食材,神色倨傲地走进厨房。
唐世慈坐的位置能够看见厨房里的布置。他看见唐牧荑笨拙地切着菜,以及把菜放入油锅时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
唐牧荑看了眼靠在门上的人说:“把羽绒服脱了,熏得一股油烟味。”唐世慈拉开衣服拉链,把它甩到客厅的沙发上,人依然站在门口看她。
“这不公平。”唐牧荑翻炒着菜,看了他一眼,“我们要分配任务,这样吧我来洗衣服,你负责做饭。”
“我不会。”
唐牧荑停下手中的铲刀,问他:“哪个不会?”
“都不会。在家里叶娘会做。”
“谁生下来就会。”菜快糊了,唐牧荑手忙脚乱把菜翻了个身,回了一句,“我不也不会。”她把菜倒进盘里,端到外面桌上,唐世慈拿着碗筷坐着等她。
“好吃吗?”唐牧荑问他。
“不好吃。”唐世慈放下筷子,起身翻桌上的袋子。
唐牧荑尝了一口,垮下脸来,不得不承认做得有些失败,问他:“你找什么?”
“我记得有拿速食。”
“不行。”唐牧荑玻璃心碎了一地,“我冒着生命危险做出来的东西,你必须吃完。”
少年皱起眉毛看她:“你怎么又矫情了?”
唐牧荑觉得他说的对:“你自己热吧,我不吃,我吃自己做的,我不能浪费粮食。”说着坐了下来自己吃起来。
过了会儿,唐世慈端着大大的面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唐牧荑知道那是饺子,香喷喷的饺子,还是白菜肉馅的。
少年没有眼色地走到她旁边,坐下来。唐牧荑溜个眼神就能看见那碗里白白胖胖的饺子,她对比了下自己做的菜,其实还可以,安慰自己不过就是卖相差了点,味道奇怪了点,除去那股焦味,还是很完美的,毕竟不是谁第一次做菜就尽善尽美。
唐牧荑挑挑拣拣夹了块蛋花,塞进嘴里的时候,用余光看唐世慈那边。
对上少年眼神的时候,她羞愧得差点咽到。她知道自己眼馋的神色一定很难看,她难堪地朝他喊:“看啥看,吃你的饺子去。”
唐世慈用汤勺舀起一个饺子,举到她面前问她:“吃不吃?”
“不要,有你的口水。”
“我还没吃。”
唐牧荑犹豫了下,抵不住胃中的馋虫说:“我就吃一个。”说着要拿筷子去夹。
唐世慈挡住她的手说:“这不是有勺子吗?拿什么筷子。”少年将勺子伸到她面前。
“哦”唐牧荑放下筷子,去接勺子。少年却躲开:“我是让你张嘴。”
唐牧荑看着面前勺子里的饺子,半天憋出一句话:“真恶俗,我不吃了。”
少年笑了下,把勺子收了回去,把饺子塞进嘴里,自己吃了起来。
唐牧荑顿时没了食欲,端起盘子收拾起来,进了厨房才看见锅里还有好多饺子。对着外面喊:“下那么多,你吃的掉吗?”
少年端着碗进来,又盛了一碗,锅里的饺子没了,他端着碗问她,“吃吗?”
唐牧荑说:“恶趣味。”
少年举了举手上的碗:“吃?不吃?”
“吃!”
唐牧荑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对着唐世慈指手画脚,“对,就你,去把碗洗了。”
趁着少年进厨房的时候,唐牧荑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收拾了下,拿出来整齐的挂在衣柜的右侧,她摸了下手中的贴身衣物,想了想还是放在了最底层的抽屉里。
唐世慈过来接她的时候,没有想到会留下来,没有带衣物,逛超市的时候,只有简单的拿了换洗的衣裤,看来还要给他买些外套什么的。
唐牧荑把他的衣物放在左侧,她开着衣柜的门,看了好一会儿,恍惚不真实,想到了什么脸微微红起来。
她跑到客厅里,翻看袋子里的那盒东西,臭小子竟然买了整整一盒。不对啊,唐牧荑换了个袋子找,她记得明明在刚才那个袋子里,怎么没了。
“找什么?”少年擦着手上的水问她。
唐牧荑拎起袋子,把果蔬放进冰箱:“没找什么。”
少年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袋子说:“你先去洗澡。”
他那么勤快,唐牧荑也乐得高兴,把东西全递给他,自己回卧室拿换洗的衣物。
冬天洗澡果然还是有点冷,不过洗久了就好,等洗热了起来,唐牧荑擦干身上的水,穿戴整齐走出去。
少年看她的眼神,像看傻/逼一样,唐牧荑笑着问他:“怎么了?”
唐世慈说:“你不用穿这么多,没用。你身上那条裤子我脱下来很快,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唐牧荑看他潇洒自信的背影,有些担忧地去找结实的腰带,可惜没有找到,想了想索性把身上这条牛仔裤脱了下来,穿着睡觉其实一点也不舒服,最后穿了条保暖裤。
躺了会儿觉得不对,她又翻身下床找那盒东西。
唐世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地上,有些气馁地垂着头。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别找了,就放在床头里。”他打开床头靠墙的床板,唐牧荑伸头去看,被他拉住掰过脸亲了起来。
唐世慈抵着她的唇,轻轻厮磨,唐牧荑身体僵硬有些紧张,双手抵在他胸膛前,神色抗拒看他。
少年没有穿衣服,只简单搭了条毛巾出来,唐牧荑骂他:“暴露狂。”少年不置可否扯掉毛巾,唐牧荑“啊”的一声叫出来,连忙闭上眼。唐世慈低下头贴在她的耳侧,舔她的耳珠,把女孩的双手裹在手心。
少年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唐牧荑难堪侧过脸,紧闭的眼睛上鸦羽似的睫毛簌簌地颤,她身体发软,知道自己动了情。
少年压低身体,贴着她的身子厮磨,唐牧荑透过不算薄的裤子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硬度,她睁开眼来看他,栗色的瞳孔满满的哀求。
少年喘着粗气看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恳求的眼神,从额角,眉头鼻尖一路吻下,启开女孩粉色的唇,舔她柔软的内侧,吻的她透不过起来,津液顺着嘴角流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唐牧荑合不上嘴,鼻间呼吸不过来,白暂端丽的面容憋住气像打了腮红得粉。少年见她气短,退出舌头,低头噬咬她修长光滑的脖子,一手钻进她的衣内。
唐牧荑腰间温热的皮肤触到他暖热的掌心,打着颤地抖了下,睁开眼来看他:“世慈。”
少年看她眼睛眯起,浅眯的眼中一片水光雾气,慌张看着自己,他胸口胀痛,只想把她吞入腹,拼命吸着气告诫自己不要吓到她。
他弯起嘴角笑了笑,低头触吻她眉心,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她,轻声唤她:“阿荑。”手下却不松懈,固执缓慢地将女孩的衣服往上卷起。
唐牧荑躺在床上,感到少年热暖的掌心贴在自己后背处,缓慢磨砂,她舒服地呼了口气,又闭上眼睛。她的衣物贴身,唐世慈感到额头上的汗都滚落下来,心里咒骂一句,不得不将她托起,然后再把衣服往上卷起。
少年只看见女孩松软的一半,就被唐牧荑一巴掌甩在脑门上,唐世慈抓住她的手,低声咒骂:“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打?”
唐牧荑冷笑一声,“不能。”她抓住胸口的衣服往下拉。
“坚决抵制全垒打。”唐牧荑睁着眼睛直直看他,她面色桃红,眼睫微微地颤,眸光却澄澈透明。怕他不开心还安慰地摸了下他的脸,其实她想摸他纹理分明的胸膛,但放不开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脸。
“你他妈跟我开玩笑。”唐世慈被她青葱白暂的手晃得心慌,修长如墨的眉毛皱起。
“你怎么骂人啊?”唐牧荑竖起眉来,侧过身闭上眼不看他,“我要睡觉。”
到嘴的肉没了,唐世慈心里窝火,身下胀得疼痛,软的不行来硬的。他直接将女孩翻转过来,按下她的肩,托住她的小腹让她翘起臀,只一下就把她整条裤子连带着内裤脱了下来。
唐牧荑整个人惊到,反应过来踢着腿要起来:“唐世慈,我日你全家!”
少年也吓了一跳,显然期望已久的事物突然得到时,怔然了几秒,然后笑出声,说:“好,等我先日完你。”
下盘完全展现在少年的面前,唐牧荑羞愧得几乎想死,从来没有觉得橙色的灯光那么亮,她发力想抬起肩,腿被少年的腿压住动弹不得。
唐世慈怕她挣脱,右手按住女孩的肩。唐牧荑侧头咬他的手指,直到有股铁腥味涌入嘴里,他都没有松开。
少年仿若没有察觉痛处,只是伸指探进去,觉得紧致湿滑又温暖。他胸口起伏,呼吸急促,耐着性子在里面摸索,不想让她疼,认真做着前/戏,唐牧荑已经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