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卉,我在这啊,卉”容恩两个手掌拍的通红,尽管听在她自己耳中,声音很响,可外面去依旧纺丝不动,她们的话,每一句都能传进容恩的耳中,且清晰明了。
“怎么样了,找到了吗?”老板的声音也挤了进来。
“舅舅,没找到,您那边怎么样?”
“那几个厨子说没有看到,也许是离开了”
“不可能,”李卉依旧坚持,“恩恩就算是有急事,她也不会连个电话短信都没有,她肯定是出事了。”
容恩急的眼泪直流,满心都被绝望给蔓延,她回到床边,将渔人造型的台灯搬起来后砸向墙壁。
“砰——”
玻璃飞溅的四处都是,那一声决裂,足够回荡在整个房子里头。
容恩光脚上前,潜藏在长毛毛毯中的琉璃扎入她脚底,流溢出来的鲜血随着她的走动,呈现出一串孤独的脚印。
“我们先回去吧,到了白沙市再找找看,联系下容恩的朋友亲戚试试”
“我不走,”李卉很执着,“恩恩是在这儿不见的,我们应该报警。”
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居然还是听不见。
容恩绝望地哭喊出声,“我在这儿,放我出去&;“容恩才不见几个小时,就算你报警,警察也不会立案的,”老板面色同样焦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回白沙市。”
“但是恩恩万一还在这岛上呢,她找不到我们,会害怕的。”
“李卉,容恩不可能还留在这的,”有同事试着分析,“她行李都带走了,而且我们找了这么久,她要是还在这的话,听到我们的声音早就出来了,所以她肯定已经离开。”
容恩早已停止嘶喊,心里,原先积压的希冀一点一点在沉寂下去。
“我就是不走”
“李卉,”老板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容恩不见了我们也急,别闹性子,你和她最熟,快回去,到她平时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实在不行的话报警也来得及,你留在这也没有用,浪费时间。”
李卉似乎被说动了,很久没有说话。
然后,容恩就听到外面转身离开脚步声,她靠在门板上的身子渐渐滑落下去,直到她们下了楼,她还能听见李卉隐约的哭声。
生活就是这样,它总是让你看到希望,就在你竭力想要抓住它的时候,又被狠狠击碎。
她们定是走了,死一般的静谧又压下来。
当周遭太静的时候,容恩觉得整个隔膜都突突的,仿佛一点点声音就会让人变得很敏锐。
她依偎在门后,坐了很久,蜷起的两条腿交桑在身前。
整个身板因为维持着一个动作太久而显得僵硬,容恩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静悄悄的,一点点声响都没有。
“咔嚓——”
细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容恩陡地栽出房间,上半身摔在走廊上。
她急忙爬起身,这才察觉到门居然开了。她来不及细想,只见楼梯口正摆着自己的那双长靴,她想也不想的将它拎起来,观望四侧后见确实没人,这才蹑手蹑脚下了楼。
这儿的地形容恩由于昨天参观过,所以知道大致的方向感,阴森森的房子里面除了几盏昏暗的壁灯外,并没有别的亮光。她摸索着来到大门口,见无人,这才慌忙套上长靴,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寒风无孔不入,当场就将她几乎给冻僵。
才下石阶,不过两三步,原先黑幽的空间忽然明晃晃的灯光给照耀的沉如白昼,容恩惊慌回头,就见屋子内的每个房间都亮起了灯,屋顶上方,还有一架大灯打射过来,犹如探照灯般,将方园外的景致都暴露在人的眼皮子底下。
容恩大惊,忙拨起脚步逃出去。
她没有选择那条大道,而是闪身进了边上的果园内。那些果树都有一人多高,藏起来的时候,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发现。
容恩双手拨开眼前的障碍,脚底因为被扎伤,所以一瘸一拐跑的很慢,好分不清身后有没有人跟过来,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得豁出去拼命地跑。
手臂被横生的枝节刮伤,脸上也有血痕,眼睛要得很痛,头发也被拨的很乱
栽倒了,就立马爬起来,这个时候没有时间顾得上疼。
容恩跑了很久后才离开那片果园,前面就是那个巨大的广场,只要经过它,就能来到江边,搭般回去。
容恩加速跑过去,身影刚暴露在巨灯下,头顶就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与此同时,上方形成了巨大的风势,感觉就像是有龙卷风压在头顶,劲风掀起容恩的睡袍,她只能勉强抓住它的下摆,才能让自己不狼狈的走光。
卷起的粉尘落入容恩的眼睛,她疼的怎么都睁不开,睡袍的领口被吹开,露出里面的黑色的文胸。
白皙的四肢暴露在外面,容恩冷的瑟瑟发抖,被刚吹起的头发丝抽打在脸上,又痛又痒,生生折磨人。
动静和强风都消失后,容恩才揉了揉眼睛睁开,她这才发现,停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架直升机。
舱门已经被打开,但是没有见到任何人走出来。
容恩冻得四肢僵硬,她双手环住肩膀,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她站定在舱门口,刚要开口,头顶就压来一道黑影。
由于视觉的角度,率先映入她眼帘的,一双镫亮的男士长靴,紧接着,是黑色的长裤,慢慢往上就是男人坚毅的下巴,以及左耳上闪亮的耳钉,再然后是男人狭长而阴鸷的一双眸子 。
容恩张大了嘴,脸色瞬间惨白。
男人双手张开,动作敏捷的从直升机上下来,葡萄紫挑染在黑色的短发间,越发衬出男人那种暗黑的气质,所有的光环,似乎都因这种男人的出现而集中过来,聚在他颀长的身形后。
南夜爵嘴角勾着,但没有一点笑意,相反,显得阴魅而危险,周身的气息同暗夜中的修罗没有什么两样,冷得令人直哆嗦。
男人凝望着容恩。
眼睛里面的对视,随着眸子的幽暗而加深。
他说不出来容恩脸上的是何表情,她只是情怀盯着,忘记恐惧,忘记惊慌,忘记任何的表情,像是个傀儡般,目无神色。
他箭步上前,容恩想要退缩,可双腿好像是被灌了铅,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她看着男人走过来,原先刺眼的灯光被他的后背挡住,南夜爵探出右手,准备措向女人的脸。
张开的修长的五指,像是撕下的一张巨网。
“啊——”她犹如见了鬼般打掉南夜爵的手,目光惊恐,转过身子就跑。
男人怔了下,没料到她会是这幅反应,看来这接二连三的,果然是吓到她了。
容恩还是没有选择大路,依旧钻进了那片果园,她全部的力气都灌注到两条腿上,她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跑,只知道那个是南夜爵,至于是人是鬼,她都没有看清楚。
她听到有脚步声跟过来,她就更用劝地跑。后面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容恩嘶喊着,跌跌撞撞继续飞跑。
南夜爵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带就将她带到自己怀里。
那具胸膛,是热的。可是容恩只知道挣扎,没有时间去感觉,南夜爵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扮向自己后提起来,他想将她扛在肩膀上。
“唔——”男人一声闷哼,疼得弯下腰去。
容恩挣扎的时候膝盖重重顶在了男人结实的小腹上,她挣开钳制后,继续跑的飞快。
南夜爵低咒一声,“妈的,再低点就要将我废了!”
容恩再次被拉住手臂的时候,男人直接将她圈在怀里,“你也知道心虚,也知道害怕了?恩恩,我从地狱里面回来找你了”
男人 的嗓音伴着寒风显得阴森恐怖,容恩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这张脸,“你是要将我带入地狱吗?”
“对,恩恩,我要将你一辈子囚禁在我身边,除非我再死一次,否则,就算是腻味了也要让你陪我呆着”男人灼烫的呼吸喷在容恩观颈间,她目光迷离,仿佛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南夜爵松开一条手臂,左手拉住自己的领口,一个用劲,扯飞几个扣子后,露出健硕的古铜色胸膛,他执起容恩的小手,将这拉向那个狰狞的伤疤。
他将容恩的手掌被迫摊开,让她掌心的细嫩接触着已经新人痊愈的伤口,那儿已经是一块腐肉,能感觉到其凸出来的纹路。
“感觉到了吗?就是那一枪,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没,恩恩,我被泡在冰冷的江水里面,可是阎王爷不收我,他说,要收的话,就要我们两个一起收
“不,不,你放开,”容恩双眼通红,现在总算能确定他是真的没死,她真的怕了这个男人 ,他真的是恶魔,能摧毁她的一切,掌心下,那个伤疤摩挲的她胆战心惊,容恩仿佛看到他胸口破了个很大的洞,正鲜血不止地站在她面前,“你真的要将我逼疯吗?南夜爵,你既然没死,之前那个电话和戒指,还有我被推入泳池的事都是你干的是不是还有,还有车祸,你想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容恩语无伦次,南夜爵伸出手捂住她的嘴,“你也知道害怕吗?容恩,当我躺在冰冷的水里时,你有想过我是否也会害怕?”
她知道,他这趟回来势必是要报仇的,依照他的性子,害他的人,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了揪回来的。
所以,容恩就没有再反抗。南夜爵将她提起后找在了肩上。
他肩头抵着容恩的胃部,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如今悬挂着更加难受了。周边的景物在眼中天旋地转,南夜爵带着她穿过果园,来到那座夜幕下的空房子内。
他将她扛到三楼,卧室的门打开着,男人踩着那些玻璃渣子上前,将容恩抛在那张大麻上。
她想要想身,男人却先一步将三右腿压在她双腿间,他俯下身,两手撑在容恩头侧,“恩恩,看到你男人回来,难道就不能再现出一点点的欢喜吗?”
容恩仰躺在床上,方才的歇斯底里已经换做冷静,“我知道,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是的,那张光碟是我拿走的”
男人抬起手,动作优雅的将一根食指轻点在容恩额前,尔后,顺着她的鼻梁向下移动,最后落在容恩的嘴上,他指尖在她红润的唇上轻弹几下,“但却是张假的。”
“你一早便算计好了是吗?”
“当然,”男人回答的毫不含糊,“恩恩,你做的太明显了,你眼睛里面每个眼神都透露出要将我置于死地的恨意,我怎么会那么笨,轻而易举的将光碟交到你手里?”
任她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斗不过一匹身经百战的狼。
容恩眸子内的光落到男人似有似无勾起的嘴角上,他没有死,时隔一年后,当初那种疯狂的恨已经消散了很多,她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明明觉得不可能,可心头涨满的,真的不仅仅是酸涩。
“如果,你想找我报仇的话,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男人浅笑,狭长的眸子拉开,弧度蛊惑而阴魅,他眼里的光很冷,几乎就能将对方冻起来,“我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南夜爵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不是那一枪打偏了,我就真的死了,”男人抬起手腕,将上面的伤疤放到容恩面前,“看见了吗,这儿,这儿,都是因为你那张光碟要不了我的命,可是你却可以。”
“南夜爵,要不是你不顾我的感受害死了阎越,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不能让他白死,就算你对我再怎么好都没用,我们之间横亘着的是一条人命!”容恩拔高嗓音说道,眼眶泛红。
男人盯着身下的这张脸,他所做的,原以为都是为她好,他早就该意识到,容恩活下来了,但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却越积越深,所有的后果代价,到头来,统统是要他自己承受的。
“你想知道阎越是怎么死的吗?”
南夜爵倾下身,目光同容恩正对,其实,所谓的真相告诉给她,她也不会相信的。
容恩视线望向男人的潭底,她眼睛圆睁,莫名惊慌起来,“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他不是被你”
“不,他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容恩最在意的,就是阎越的死,男人勾起笑,对她最残酷的惩罚,无非就是这样了。
“南夜爵,你太卑鄙了!”
“呵,”男人浅笑,嘴巴凑到容恩耳边,“当初我进去他病房的时候,我们说了很多话,我告诉他,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心中那么完美的你,居然是欲诱的小姐。后来,你卖身给我,再后来我们就住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容恩睁大双眸,心被一道道凌迟。
“所以,他是自杀的,他受不了你的肮脏,受不了你的堕落,当生命中的最后一缕阳光都变得晦暗的时候,他还能怎么活下去?”南夜爵含笑盯着容恩惨白的脸,是,他就是要将她再次推入地狱,让她尝尝绯徊在阴暗的地狱门口,究竟是怎样的荒凉心境。
容恩眼睛里面水雾氤氲,视线被模糊,“不, 你骗人”
“是你自己不敢接受事实而已,你能接受的,就是我杀了阎越,当初你要跟着他去死,我若告诉你真相的话,你早就受不住了,容恩,我只能让你恨我,越恨越好,后来,你果然不闹着寻死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男人自嘲地勾勒起嘴角,“我没有想到你真的能下得了这个手,我以为,你但凡会念着一点点旧情,哪怕是犹豫也好,悲伤也罢,虽然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可于我来说,那也是不同的。”
男人一拳重重砸在容恩的耳边,柔软的回弹力使得他收回手去,目光越发阴鸷。
望着容恩那双布满惊诧同怔愕的眼睛,南夜爵眯起了眸子,这些,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他就是要将阎越的死推到容恩身上,让她也尝尝那种日夜煎熬的滋味!!~!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背对背地活着
“不——”容恩惊叫。
南夜爵知道,她会受不了,就像当初知道阎越死时那般,“这就是真相,容恩!”男人一手移到她颈间,用为掐住,“我想让你活下去,可是你却想让我死。”
容恩的眼泪决堤而出,流油在男人手背上,他觉得有些烫手,手中便赵发加重了力道。
窒息的逼近令她紧咬的牙齿松开,喉咙口被卡住,容恩只觉难受地想吐,她从南夜爵眼里看见了那股埋藏在心里的恨,“当时,如果阎越告诉你,他杀了我,你会替我报仇,杀了他吗?”
会吗?
“南夜爵,是你说的,你说你亲手将他的营养系统拔了下来”
“对,是我自找的,我活该,行了么?”同这女人有什么好讲的?南夜爵松开她颈间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用力从床上拉起来,他走到暗柜前把容恩的行李拿出后丢到她面前,随意取出套衣服甩到她身上,“穿。”
容恩怔怔地拿起衣服,没有反应。
“你想呆在这吗?在这儿,我就算将关到老死都不会有人发现,还有,别再当着我的面寻死觅活的,你左路还杨和当初那般,我就将你绑起来,嘴巴堵住了,让你像个活死人般永远躺在这!”男人逼近而来,他双手撑在床沿,“要试试吗?”
容恩颤抖着双唇,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说到做到的决绝,她忙起身,抱起了衣服。
“去哪?”男人扣住她的手腕,将她丢回床上。
“我去换衣服。”
南夜爵一手扯住容恩腰间的丝绸带子,轻轻一拉,睡袍就向两面敞开,“这儿就我和你,你的身体我都摸腻了,有什么好装的?”
他上浮轻佻,其中的尖锐更像一把尖刀般刺向满含屈辱的容恩,在他的逼视下,她一件件将衣服套上,南夜爵并没有选择在这儿多呆,当晚就带着容恩回到白沙市。
车子停在御景苑的门口,容恩没想到这房子还能收回来,南夜爵将车开进去后停稳,示意她下车。
容恩双手抓着安全带,却并没有立即下车,“南夜爵,我们到了今天,是更加不可能的了,你放过我吧好不好,从此以后,你就当没有认识过我,我也”
“砰——”
容恩清洌的目光转为不由自主的恐惧,男人捶向车窗的手收回来,“你倒是希望,可是,我偏偏不会遂你的愿,下车!”
容恩还是没有动,男人径自下车后将从从另一边拽下去,她脚底受了伤,走路很慢,南夜爵却动作疯狂,一路几乎是将容恩拖着回到屋内。
“先生。”
看到王玲时,容恩一怔,眼眶跟着泛红。
“容小姐?”王玲想要上前,脸色在见到容恩时变得欣悦不已。
“这儿没你的事。”南夜爵手臂环住容恩的腰将她强行带向二楼,还是那个房间,容恩跌跌撞撞,由于跟不上南夜爵的脚步,一只鞋子滚落在了楼梯口。
“李卉她们现在急坏了,说不定已经报警,南夜爵,你让我打个电话行吗?”
“啊——”容恩迎面栽在柔软的大床上,起身,男人已经走出房间,并将房门反锁上。
她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容恩颓然坐回床上,她以为南夜爵又会像之前那样将她关起来,她辗转难眠,一夜没有睡,没想到天刚放亮,门便被打开了。
容恩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有换,南夜爵过来拦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楼下。
“我们去哪?”
男人态度很冷淡,二话不说将她塞到车子里面,直到来到小区楼下,容恩才意识他是将她送回了家。
她走在前面,刚要上楼梯,就被身后的男人给握住了手,南夜爵越过她身侧往前走,容恩忽然有了惧怕,一只手抓住楼梯。
感觉到她的排斥,南夜爵回头,墨色眸子眯起来,“怎么不走了?”
“你想做什么?”容恩面容警惕,他的行为太过反常了,昨晚将她锁起来的事才算得上是南夜爵会做的事。
“你不是怕你妈妈担心吗?”南夜爵握紧她的手腕,右脚跨上楼梯,容恩手臂被拉直,“你到底想做什么?欠你的是我,你不要伤害我妈妈,南夜爵,不然我”
男人眉宇间耐心全无,他手腕轻甩下,那股子力反弹回去,容恩顿沉整个手臂疼的犹如脱臼般,手肘像是被硬生生卸了下来。
他继续走上前,她忍着痛,不得不跟着。
刚走过转角,邻居大门就打开了,那位先前同李卉差点吵起来的大妈,见到容恩时神色不由一怔,目光也随着二人牢牢葧起的手落到南夜爵脸上,“呦,恩恩,回来了啊。”
容恩点下头表示打了招呼。
“这是你男朋友吗?”大妈的视线不由在南夜爵精致完美的脸上巡来驼去,怎么找不出啥缺点来呢,她脸色悻悻的,“原来都谈好了啊,怪不得给你介绍对象都不要。”
年级大了就是这样,话匣子打开了关不住,南夜爵拉着容恩继续向前走,那大妈后面看了片刻,始终学得不服气,竟也跟上了楼。
家里的门开着,还没有进屋就能听到刘大妈他们的声音。
“容妈妈,别担心了,恩恩都这么大了不会有事的”
“就是,阿姨您放心,我这就再去找找。”李卉眼睛通红,整晚没睡,再加上哭的那么厉害,连嗓子都哑了。
容恩不用想也能知道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南夜爵站在门口,银色西服将他的恶魔本质很好地掩藏起来,他拉着容恩走进并不宽敞的大门,“伯母,对不起,昨晚恩恩是和我在一起的。”
男人的话不轻不重,却是掷地有声,狭小的客厅内,方才还笼罩着阴霾被驱逐干净,站在门口的刘大妈扭头就看见南夜爵那张令人目眩神棕的脸,她脸色闪过惊怔,“哎呀,这不是小南吗?容妈妈你快看看,你家女婿回来了。”
容妈妈抬起头,果然就见两拉着手正走进来,她吃惊不小,站起身后就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总裁?”李卉率先表现出了欣喜,“原来您没死啊,太好了”
南夜爵嘴角噙笑,那抹弧度令你看不出他此时的神色是真情还是假意,容恩望着周围一张张替她高兴的脸,作为当事都,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男人握着她的手,走上前,她去依旧在那没有反应。
南夜爵手指在她手背上轻抚,指尖不着痕迹掐了她一下。
容恩回神,嘴角勾了勾,却很僵硬。
“小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都一年不见你了,当初知道你”刘大妈向来是大嗓门,但说到‘死’时,仍有忌讳,“容妈妈伤心了好久,眼睛哭的还进医院了。”
南夜爵走到容妈妈面前,他冰冷的心在见到她时,还是不由一暧,“伯母,对不起,让您操心了。”
容妈妈望向他们紧紧扣起来的双手,脸色总算表现出欣慰,她张了张嘴,眼泪掉出来,“孩子,没事就好,开开心心活着最好啊。”
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几位大妈围在一起,都说容妈妈福气,可谁都没有想以,当初将南夜爵送入地狱的,就是他现在牢牢牵住的这个女人。
“小南啊,你也真是的,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要不是恩恩一直不肯相亲等着你,说不定她这会都结婚了”在他们眼里,他们是那么般配,感情定也是情比金坚,就连边上的李卉和容妈妈都禁不住这般认为。
容恩手掌被她紧紧捏着,五指指缝压得很痛,这个男人如今掌控了一切,披着头皮,为所欲为。
“当初我是出了点事,不过没有新闻上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个普通市民,这一年间,我都在国外,养伤的同时,顺便打理事业,现在回来就是想在白沙市重新开始的。”
“就是,现在的那些新闻啊,都不能相信,吹得和看电视连续剧一样,”周边的大妈逐一附和,容恩紧紧挨在他身边,也嘴巴紧紧闭起来,没有说一句话,“什么黑道啊那种,真是的,就会骗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南夜爵心情愉悦,唇角始终微微翘起来,容恩不知道这些街坊邻里看见他拿枪时的样子,又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外头,那位跟过来的大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卉眼尖,越过满屋子的人走动漫,“你看清楚了叫吧?是我家恩恩配不上你家倒子呢,还是你家侄子配不上我们恩恩啊?”
“就是,李妈妈,你老说恩恩嫁不出来,这会看见了吧,人家挑了个天上有地上无的,是不是比你家女婿强啊?”
李大妈气的鼻子都歪了,也不好多留,方才她就已经认出了南夜爵的满身名牌,就连她家那个大龄女婿都买不起,她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便走了。
容家今天是热闹得很,大妈们乐呵呵地会了会都回去了。
“伯母,这次过来,就是想给你们收拾下东西,让你们搬到我那里去住。”南夜爵依旧拉着容恩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
容恩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容妈妈擦了擦眼睛,“爵,伯母能问你句话吗?”
“您请说。”
“你爱恩恩吗?”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关心,也是最寻常的问话,但听在南夜爵同容恩的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恨已至此,怎还会有爱?男人确实有了瞬间的犹豫,这个问题,就连他都没有扪心自问过。
“爱。”他脱口而出,目光抬起来面向容妈妈,赤诚坚定,找不出虚假的可能。
容恩只觉被握住的手掌冷了几许,如此的毫不犹豫,容妈妈听了会有所欣慰,可是,她却掌心凉了一大截。他们之前,经历了那么多,南夜爵才艰难的对她说出‘爱’。而如今,一场蓄意的生离死别,他即变得如此果断。
容恩知道,不是因为爱得深,只是,想给容妈妈一个放人的理由。
果然,容妈妈认真点了点头,眼睛里面有晶莹在闪动,“恩恩的爸爸,我等了半辈子也没有回来,我还是要住在这,哪怕是等到我死了,恩恩,你收拾下东西跟爵去吧,妈妈不会再用以前的老思想去束缚你们,你也大了,自己知道拿主意,你选定的人,妈妈相信你。”
“妈”容恩嗓子里面被难言的悲伤哽住,想要说什么,却被南夜爵抢先一步,“谢谢您伯母。”
“恩恩,太好,”坐在容妈妈身边的李卉也是满脸高兴,“你臧得可真好啊,连我都不说,层不得就算陈乔追你都不为所动,原来早就有总裁了。”
南夜爵对这个苹果脸女孩有些印象,“你之前也是爵式的吧?”
“对啊,”李卉见他认识,便得瑟地笑起来,“那时候跟在夏主和手下,后来爵式被收购,很多人都走了。”
男人嘴角浅勾,“过不了几天爵式就会回来,你若想的话,到时候可以来上班。”
“真的?”李卉眼睛放亮,在自己舅舅的公司哪 有爵式待遇好呢,“太好了,谢谢总裁,这有后门就是好啊。”
而自始至终,容恩只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恩恩,我陪你收拾东西吧。”李卉过来拉她,南夜爵这才松开手。容恩忙将手放回兜里面,她能想象得出来,整个手背定是红肿了起来。
回到房间内,李卉兴奋的给她收拾这收拾那,“恩恩,你好多衣服怎么都滑穿过,哇,还是名牌呢”
容恩靠在窗前,李卉的忙碌同她的漠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推开窗,阳光才慢慢升起来,她抬起右手遮在额前,容恩目光中流露出贪恋,这会不会是她最后一天见到阳光?她的世界,是不是自此就要充满晦涩同黑暗了?容恩不由害怕起来,她不喜欢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是哪里有南夜爵,哪里就会有一座囚禁她的牢笼,她是挣脱不了的。
她前景消瘦,靠在那,仿佛寒风一吹就能将她刮跑了。
容恩的头发从来没有变过,柔顺的垂在腰后。
李卉放下手里动作,她悄然来到容恩身侧,李卉脸上洋溢出来的雀跃收了回去,因为,她在容恩的脸上看不到丝毫喜悦的表情。
“恩恩?”她轻唤,可容恩的视线却直勾勾地望向窗外,没有反应。
李卉将左手放在容恩肩上,她明显一怔,回过头来,“怎么了,卉?”
“恩恩,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是不是有事不开心?”
容恩对上一张充满担忧的脸,她摇摇头,“没有啊,就是就想到我妈妈一个人在 ,不放心。”
“哎哟,”李卉轻拍下她的肩膀,“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只不过住到外面去嘛。”
容恩恩绪怔忡,眼睛里面泛出酸涩,她别地头去,装作整理东西,打开床头柜的时候,容发现里面有一本日记,里面,装有她最青涩时候的回忆。阎越当初走的时候,容恩就不敢再看以前的东西,她把它们都放在一个纸箱里,这本日记,肯定是妈妈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来的。
她手指拂过上面的硬皮封面,回忆就像是打开的匣子般,关都关不住。
容恩将日记压到抽屉最底层,不管怎样,她都要和阎越说再见,放不下也要放下,哪怕心里会永远记得,但她总要面对他已经走远的事实。
南夜爵说,阎越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肮脏后才自杀的,但是,容恩不相信。
她心里很痛,却不会去相信,越不会因为这样就丢下她而去的。
她只是痛,让阎越在的时候,知道了她最坏想让他知道的一面,她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是不是抱有遗憾?
容恩只是简单收拾一了一个箱子,有衣服和平时习惯用的东西,出去的时候,容妈妈正和南夜爵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话,在妈妈的眼里,只要能看到容恩笑,就比什么都好。
先前的阎越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如今遇上南夜爵,容妈妈想,只要容恩好,她是什么都不会再计较了。
今天为了容恩的事都是焦头烂额的,生怕夜夜跟出去闯祸,所以就将她关在了厨房。
容妈妈将她放出来时,小家伙好像在生气,恹恹的。
她低着头轻嗅,肥嘟嘟的身体贴着墙壁走,她抬头就见南夜爵坐在不远的沙发上,小家伙汪汪叫了几声,撒腿朝着男人跑去。由于地砖太滑,四肢便像是溜冰般在上面使劲闹腾,挣扎几下后,还是重心不稳地趴在地上。四条腿直挺挺的,下巴可怜兮兮地朝着南夜爵的方向。
以前,她是很怕南夜爵的,现在这么久没见,倒亲热的很。
夜夜来到男人脚边,撒娇似的不停蹭着南夜爵的裤腿,见他不搭理,便张开嘴巴咬住他价格不菲的裤子。
陈乔着急起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脸上震惊比谁都要来的强烈,容妈妈见他站在门口,忙招呼他进来,“陈乔啊,真是麻烦你了,恩恩总算是回来了。”
陈乔脸色铁青,不光尴尬,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明的惊恐,南夜爵本来坐在沙发上,听到容妈妈这么一说,便转过了侧脸来。他凤目呈现睨视的姿态,唇瓣似有勾起,那抹弧度,却比他不笑的时候还要阴鸷,他入下翘起的左腿,起身时,态度从容优雅,“原来是远涉集团的新任总裁。”
“妈,”容恩走上前,“你怎么连他都找来了?”
“恩恩,陈乔之前一直照顾我们,再说她又是你的朋友,妈妈当时也急坏了,这才麻烦这孩子帮我到处找找看。”容妈妈并不知道其他的事,只知道他们当初关系都不错,陈乔还和阎越一起来家里吃过饭。
容恩没有说什么,气氛有些僵硬,南夜爵目光睇向陈乔,眼角深处,有种很明显的阴冷危险。
“原来爵少还活着。”
“陈总的新公司,接手的还顺当么?”男人眉角含笑,挑衅意味十足。
容恩知道南夜爵的脾气,怕是收不住的,她忙走到容妈妈身边,“妈,你去厨房准备下吧,我们吃了饭再走。”
“好好,那你们先聊着。”
“阿姨,我来帮你吧。”李卉也不好意思站在这,省的尴尬。
“恩恩,”陈乔视线瞥向空间容恩,他目光中的惧怕光不过她的眼睛,想当初在欲诱的时候,陈乔还能直面南夜爵,义正言辞地同他说话,而现在,果真是肩上背负的越多,就越会失去本性,“你昨晚去哪了?伯母担心了整晚。”
“她和我睡一起了。”
容恩张了张嘴,但南夜爵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陈乔眼里有愤怒在烧起来,但却没有发作,“恩恩,你真的清楚他是怎样的人吗?”
容恩抱起地上的夜夜,南夜爵怎样,她比谁都清楚,“陈乔,你回去吧。”
“恩恩,我真的是关心你”
“陈乔,在我眼里,你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容恩走过几步,坐到沙发上,“我们公司的设计稿一而再而三被退回来,你以各种理由刁难,无非就是想让我妥协,而且,还要以三者的身份,所以”容恩叹口气,“算了,你走吧,别让我说出更伤人的话。”
陈乔目光下垂,眼里有忿恨同不甘。
“你的无涉集团,我看上了,”在旁观望的南夜爵忽然开口,“你回去再称称心心地当几天总裁,到时候,我会亲自接收的。”
陈乔再难压抑,双手握成了拳头,“南夜爵,你究竟想怎样?”
“当初你是以怎样的手段得到它的,你比谁都清楚,要不是我出事,远涉集团早已是我的囊中物,所以我只是拿回我碑看上的东西罢了。”南夜爵说的很轻巧,仿佛整垮一个公司,只是他捍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事。
“你别以为你真能一手遮天,远涉集团也不是好惹的。”
“你越在意它,我就越是要惹它,为了这个公司你花费了不少心思吧?如今业绩蒸蒸日上,不错,陈乔我告诉你,我不和你玩阴的,我就直接用钱玩死你!”男人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下下咬出来的,容恩不由抬头望向他,南夜爵的语气中,竟带着某种她意会不清的狠绝。
陈乔的脸色趋近惨白,气场不如人,最后还是走掉了。
容恩在沙发上给夜夜梳着辫子,他们之间的对话,她懒得参与进去。
南夜爵坐回她身边,虽然紧紧挨着,却并不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很冷。
中午吃饭的时候,容妈妈和李卉准备了一桌子家常小菜,隔壁刘大妈还特意将自家灌制的香肠拿过来,说是给南夜爵尝尝。
席间,男人表现的很得体,容恩若不是亲眼见过他的恶魔本质,说不定也会被这种表观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