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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欲第47部分阅读

    赢你那么多。”

    十块钱的麻将,就算运气背到底,也不过输了一两千块钱,再说南夜爵本就是陪着玩的,“你们收着吧,大过年的,图个开心。”

    几位大妈乐呵呵地出了门,都说容妈妈挑了个好女婿,知识好,还懂礼貌。

    容恩睡得很浅,天刚放亮她就爬起来了。容妈妈睡着的时候嘴边含有笑,那件羽绒服没有挂起来,就铺在被子上面。

    她起来准备煎饺子,打开电饭锅,在里面倒了点花生油,再将饺子一个个码好放进去,容恩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她走进自己的卧室,南夜爵还在睡着,眉宇间带着安详,他洗过澡后也没有睡衣,就直接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容恩的床上,那头酒红色的短发平铺在额角,四肢摊开,睡相霸道,一个床都不够他睡的。

    旁边的小凳子上,有南夜爵叠好的衣物,他本来是习惯随手乱扔的,但看着容恩的房间如此整洁,也就顺手叠了放起来。

    容妈妈和南夜爵几乎是同时起来的,容恩将几盘煎好的饺子端上桌,还炒了几个小菜,容妈妈直问南夜爵昨晚睡得可好,冷不冷,对方也是点着头,说睡得十分好。

    吃过早饭,南夜爵想了下,还是应该给容恩和容妈妈独处的时间,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要回去,说好了明天再过来接容恩。

    容妈妈百般挽留,容恩见状,便说道,“妈,你别留了,他公司有事。”

    容妈妈这才不舍得的将南夜爵送出门,容恩自顾在里面收拾碗筷,大门稍稍掩上后,容妈妈拉住了南夜爵的袖子,掏出个红包给他,“孩子,我别的没有准备什么,这个红包你收着……”

    南夜爵望着她手里的东西,愣了下,向来都是他给别人钱花,还从没有人给过他红包。

    “伯母,您太客气了……”他自然是不要的,“您留着吧……”

    “不行,”容妈妈执拗起来不比容恩差,她硬是将红包塞到南夜爵手里,“快收着,以后和恩恩多来家里走走,知道么?”

    南夜爵只觉那个红包沉甸甸的,压得他整个手心发酸,“谢谢伯母。”

    他嗓音暗哑,忽然间心理便涌出股暖流,百感交集,容妈妈本来是非要送他下楼的,可是南夜爵知道她腿不好,再三劝说后,这才只身离开容家。

    容妈妈回到厨房内,“恩恩,我给了个红包,爵不会嫌少吧?”

    “你给了多少?”

    “880啊,吉利嘛。”

    “妈,他不需要吉利。”容恩将洗好的碗放到柜子里面,嘴角勾起抹嘲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容妈妈在她手臂上打了下,“要谈就和人家好好谈,要不然你带回家做什么?”

    容恩有口难辩,只得擦干净双手,走出厨房。

    小区楼下,南夜爵坐进车内后很久没有发动引擎,他端视着手里的红包,拇指在双喜字上摩挲几下后,将红包塞入了口袋里面。

    刚吃过中饭,外面便传来敲门声,容恩没想到会见到裴琅。

    “你果然在家。”

    容恩还没有开门,身后的容妈妈就已经来到二人面前,“是阿琅啊,来吧,屋里坐。”

    听这称呼,妈妈何时和裴琅这么熟悉了?

    “恩恩,你不在家这段日子,阿琅没少照应过我,上次卧室里的灯坏了,还是阿琅给换的呢。”

    裴琅走进屋,拿了很多礼盒,容恩不好意思道,“让你破费了,买这么多东西。”

    “过年么,”男人将东西放到沙发上,“我本来以为容恩不在,所以来看看您。”裴琅深邃的眼眸扫向容恩,眼角似有深意。

    “我家恩恩昨天回来的,还带了男朋友呢……”

    “妈。”容恩适时打断容妈妈的话,裴琅眼眸间闪烁了下,已经猜出几许,趁着容妈妈去泡茶的间隙,他压低声音道,“我们出去坐会吧。”

    她感觉到男人似有话要说,容恩点点头,进去和容妈妈交代几句后出来,“就到小区楼下的茶室吧,倒不会惹人注意。”

    裴琅跟在她身后出去,邻居正好出来串门,刘大妈养足了精神,一贯的大嗓门,“阿琅啊,你是来给容妈妈拜年的吧?”

    那些大妈都认识他,“恩恩,你这远方的亲戚真好,平时照应了家里不少呢……”

    容恩尴尬地点点头,看来,裴琅真的经常过来,她眉目轻垂,越发觉得自己亏欠了妈妈很多,而其裴琅说是自己的远方亲戚,为的,就是不让乡邻间传出什么闲话吧?她抬眸,朝着男人露出感激的笑来。

    “对了,小南在吗?我们还想找他打麻将呢……”

    容恩听到这声称呼,不知是该笑还是什么,她拉拉嘴角,“他一早就走了,公司有事。”

    “噢噢,那成,我们还是去找你妈吧,你们有事出去是吧,快去吧……”

    容恩顺着楼梯走下去,寒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她拉紧羽绒服的领子走出去,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几道车轮印明显地压过小区内的走道。

    裴琅的车就停在楼下,黑色的浓重,同那片白雪皑皑形成鲜明的对比,“谢谢你,一直在照顾我妈妈。”

    “不用客气。”裴琅走在后面,容恩穿着深褐色的雪地靴,虽然笨重,却很暖和,男人踩着她的脚印向前,一起走进容恩所说的那家茶室。

    里面环境清雅,关键是才大年初一,没有什么人,很是冷清。

    容恩给裴琅倒了杯茶,她不知如何开口,男人便率先问道,“很久没见到你了,过的好么?”

    “不好。”容恩靠向身后的椅背,“你应该知道我是和谁在一起的。”

    “对不起。”

    容恩怔了下,面带犹疑,“为什么这么说?”

    “我曾经说过,我会将南夜爵送进去,但是到目前,我还是没有做到……”

    容恩神色间松缓,拿起紫砂杯轻轻喝了一口,“他在白沙市已经扎根了,要想扳倒他,哪有那么容易的?就算将他送进监狱,我想也关不住他吧。”

    裴琅明显从她眼中看出了不同,以往,她虽然想摆脱南夜爵,可却并没有这股深恨,“对,他的爵氏,其实就是掩藏罪恶最好的挡箭牌,明着,他做的是正当生意,每年还会捐出巨款,可暗地里面……虽然检察院不止一次暗中立案,但是没有办法……”

    容恩握紧手里面的茶杯,南夜爵说的没错,就连裴琅都拿他没有办法,一个区区的阎守毅,又能奈他如何呢?

    “难道,真的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吗?”

    难道,阎越的死就只能这样作罢,尽管证据确凿,却非要白死不可吗?

    “容恩,”裴琅放下茶杯,对上她的两个眼睛透出深邃,他抿了抿嘴角,似在犹豫着如何开口,“你呆在南夜爵身边这么久,听到过他有一张光碟的事吗?”

    光碟?容恩细想了下,摇摇头,“那是什么?”

    “据说,那张光碟藏着南夜爵全部的身家,也就是说,是他犯罪的证据,里面有他交易的下家资料以及未来即将进行交易的时间、地点,”裴琅顿了顿,眸子晴朗,“他一人独占黑市,很多人已经表现出不满,你也应该知道,入足黑市的人,手段有多么残忍,虽然很多人都希望南夜爵死,可真正敢下手的没有几个,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恩凝神,这种事情,她从来都不懂,“为什么?”

    “就是因为忌惮他手里的那张光碟,他能在顷刻间创办爵氏,入足黑市,后台必定强硬无比,”这些话,裴琅之前同容恩说过,“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谁都不敢下手,大家都懂斩草除根的道理,只有拿到那张光碟,断了南夜爵的后路,才能彻底除了他。”

    容恩目光冷却,她抬起头,见裴琅正满含深意的睨着自己,她双手捧起紫砂杯,“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派出去的人,经过那么长的努力,都没有找到这张光碟,南夜爵做事极为谨慎,而且他从来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但是有一点,却很奇怪……”

    “什么?”

    他将你保护的很好,”裴琅目光灼灼,“你知道吗?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你的存在,要不然,你也不会安然无事到现在。”

    容恩已经揣测出他话里面的意思,“既然你们的人都找不到那张光碟,你凭什么以为我能找到?”

    “就凭他宠着你。”单单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容恩眉角轻扬,摇了摇头,“没用的,他现在知道我恨他入骨,恨不得他去死,他自然是时时刻刻提防着我,怎么可能让我见到光碟。”

    裴琅不知这中间出了何事,他凝着容恩眉宇间的忧伤,那种自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凄哀,几乎将女子昔日的清朗气息全部淹没,远远地望过来,她周身笼罩的无一不是悲鸣的萧瑟。

    他没有问出口,他怕自己一说,容恩的眼泪就会掉下来了。

    将热腾腾的龙井茶倒入杯中,容恩睨着那些滚滚翻出来的水泡,她将脸别向另一侧,隐忍着眼眶里面的酸涩,“拿到那张光碟,真的能扳倒他吗?”

    “不止这样,还能将他送入地狱,永远让他翻不了身。”

    送入地狱?多么有诱惑力呵,那是不是就说明,她能给阎越报仇了?

    “如果你能拿到,自然……是最好的。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到时候,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容恩视线依旧瞥在窗外,小区里面很热闹,有人已经开始堆雪人,她自己的生活,还会有么?容恩不想考虑这么多,阎越的死,已经让她去了大半条命,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对南夜爵的恨,深深地恨。

    “裴琅,我能问你件事么?”

    男人点点头。

    “你可以和我说实话么?”

    男人见她这般认真,神色也跟着肃穆,“可以。”

    “当初你肯出手帮忙,让我离开南夜爵,还有现在的种种,你是真心的吗?还是,只因为我是他的人?”

    其实,裴琅已经猜出她会这么问,他身体倾起来,掏出支烟,但想了想这儿毕竟是茶室,便没有点上,“容恩,你应该记得,当初我们一次见面是在会所内,而且……”男人笑了笑,“是因为我看上了你的朋友,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

    容恩点下头,裴琅继续道,“后来,是在那所空房子内,我会帮你,都是因为你当初要从楼上跳下去的举动,我觉得,你很特别,我想帮你逃出南夜爵的掌控,就那么简单而已。”

    容恩从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看见欺骗的成分,若是有的话,也只能说明他掩藏的太好,其实人总会做些令自己意料不到的举动,就想她当初的垂死挣扎,在同裴琅并不熟稔的情况下就跟着他逃跑,事后想想,都是因为她太想摆脱南夜爵。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容恩,我希望你能自己小心。”

    容恩浅浅笑着,那种神色却令人很心疼,“如果我不能将他送入地狱,我就和他一起下地狱。”

    裴琅见她面容坚韧,他心头砰的像是被砸了一锤子,“不行,他死,是罪有应得,不应该再有人给他陪葬。”

    “你别担心,”容恩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令他不安,她敛下嘴角,“我说个玩笑罢了。”

    他们并没有在茶室多留,裴琅随着容恩上楼,在和容妈妈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客厅里面,妈妈正和几人在打麻将,话题长久都围绕在南夜爵身上。

    容恩回到卧室,被子叠放在小床上,很整洁,不像是昨晚有谁来睡过。容恩推开窗,她双手环起站在床边,大年初一的好日子,可是又下雪了。

    天空亮的犹如一块白布遮在上方,望出去,微微有些刺眼。

    她眼睫毛轻垂着,扫过那张床时,心有怔忡,她差点忘记了,和南夜爵的两次之后,她都没有吃避孕药。

    而且,她让王玲出去买过,可是王玲却支支吾吾推脱,最后才直说,是南夜爵不让她去买。

    容恩眉宇轻拧,她大概已经猜出了男人的意思,他不让她服药,便是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只是,可能吗?

    南夜爵,你以为这样便能留住她的心么?留不住的。

    思及此,容恩拿起包走了出去,她跟容妈妈说去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

    撑着伞走在街上,她抬起眼帘,就见白色的雪花正顺着伞沿飘落下来,虽然是大过年的,可街上依旧很多人,容恩单手插在羽绒服的兜内,在路口开始拦车。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面色依旧很平静,容恩清楚,过了今天,她也许又要回到御景苑那个金丝笼了,在南夜爵的监视下,过着窒息而小心翼翼的生活。

    容恩不会怀上他的孩子,不会。因为,她上了节育器。

    她靠着车窗,双手握在一起后放在膝盖上,他想要孩子,她偏偏,不会遂他的愿。

    南夜爵二天便过来了,换了辆稳重的越野车,一并带来的,还有空气能热水器的安装工人。容恩家里由于是老房子,浴室内的热水器还是使用煤气,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危险。而这一点,她真的没有想到过。

    容妈妈越发喜欢南夜爵了,这么心细的孩子,上哪里找啊。

    就连邻居都挤着过来看。

    两人是吃过午饭后回去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容恩透过后视镜看到妈妈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那件新买的羽绒服颜色很好看,显得容妈妈年轻了好多。

    南夜爵腾出右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容恩惊觉,甩开他的触碰,双手插在兜里面。

    他并没有驱车回到御景苑,而是去了超市。

    里面人山人海,都挤不动步子。南夜爵停了车拉着容恩进去,推了辆购物车,“王玲要过了初五才上班,这几天,我们在家自己吃。”

    容恩挣开他的手,“我不会做给你吃的,在家的时候,是因为我妈妈在,南夜爵,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到时候叫外卖吧。”

    她说的很直接,丝毫不给他面子。男人并没有动气,依旧强势地握住她的手朝海鲜去走去,挤在人群里面付了钱后,这才回到御景苑。

    “李航和阿元都是孤儿,这个年,在御景苑和我们一起过。”

    容恩并没有说什么,在玄关处换了鞋自顾走上楼。

    南夜爵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到餐厅里面,他不善于做这些活,但是很显然,容恩并没有帮忙的打算。

    空荡荡的二楼,阿元在其中一间次卧里面休息,容恩走路的时候,脚步总是很轻。她在准备回到主卧时听到了细微的动静,她顿住脚步,声音好像总是从书房内传来的。

    南夜爵在楼下并没有跟上来,她蹑手蹑脚来到书房门口,那道门只留了条隙缝,容恩轻轻一推,便看见一名男子正在南夜爵的书柜前翻找着什么。

    他有着落叶黄的碎发,颀长的身形,男人侧过脸时容恩认了出来,他正是南夜爵的心腹,李航。

    “你在做什么?”!~!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见到光碟

    李航听到突然而来的动静,手里一抖,1 3&56;看&26360;網掉落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男人挺起脊梁,容恩走进书房内,里面有一种原始的檀木香味,南夜爵的品位永远是那么豪奢,一个办公的地方,都设置的如此高调。

    “你在找什么?”容恩面容清冽,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

    李航抬起阴郁的双眸睇向她,容恩离他很近,只见男人目光扫了眼门口,尔后便压低嗓音道,“我在找你想要找的东西。”

    容恩双目圆睁,面上露出难以置信来,她怔怔看了眼男人的侧脸,忽然便勾起了嘲讽的嘴角,南夜爵,你看见没,就连你如此信任的人都想要置你于死地,“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东西?”

    “阿琅告诉我的。”

    容恩明了,自己的人生,真像是一部电视剧那么跌宕起伏,“你是警方的卧底?”

    李航没有说话,因为楼梯口已经传来脚步声。

    南夜爵对他和阿元深信不疑,但光碟的事,从未向他们泄漏过,脚步声接近而来,男人进入书房的时候,只见容恩正蹲在地上捡东西,而李航则站在书桌前。

    “你们怎么会在这?”南夜爵的嗓音,透露出阴鹫。

    李航正盘算着找什么借口,就见容恩将地上的书捡起后起身,冲着他喊道,“我不过就是找本书看看,你凭什么管我?”

    李航怔了下,但反应奇快,“这儿是老大的书房,你不能随便起来。”

    容恩将1 3&56;看&26360;網架上,冷着脸走出去,南夜爵没有拉住她,直到容恩走远后,这才侧首冲着李航道,“你也出去吧。”

    容恩回到卧室,来到阳台上,她心砰砰直跳,感觉就要跳出心口一般,紧张极了。她喘着气,就连南夜爵靠近了都没有发现,男人拿着她先前捡起来的两本书递到她面前,“拿去看吧。”

    容恩接过手,还好,是关于建筑设计的内容,不会穿帮露馅。

    “南夜爵,你的书房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连进去下都不行?”

    “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南夜爵坐到容恩身边,右手自然地搅着她的肩膀,“我不喜欢别人乱进我的地方,但是你不同,以后你想进就进去吧。”

    李航的胆子真大,也难怪,这样的机会平时很难遇见,他跟在南夜爵身边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那张光碟,究竟会藏在哪呢?

    男人望向她似有出神的样子,并不知道她正在寻思着怎么将他送去地狱,他拍了拍容恩的肩膀,“要不要睡会?”

    “不用,我想在这呆会。”

    南夜爵点点头,在她脸上轻吻下后便关上房门离开了,容恩双腿曲起窝在藤椅上,其实,她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御景苑的房子宽敞明亮,可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气,而且,她必须每天都面对那张脸,她怕自己伪装不下去。

    就像之前她想要离开的那样,那时候,她装作闹,为的是让南夜爵腻歪,而现在,她必须装作慢慢在放下仇恨,让他放松了心态,再给他致命一击。

    南夜爵出去应该是和李航他们在商量什么事,回来的时候,就见容恩还坐在阳台上,他扣起她的手,说要带她去个地方。

    驱车出去,才知道他要带她去的,是射击馆。

    那地方似乎很隐秘,走进去的时候,阴森冷风袭来,而且里面没有什么人,容恩踩着光洁的地面跟上南夜爵的脚步,一声声因鞋面发出的磨擦声刺耳极了。

    容恩另一只手拉住南夜爵的手腕,“你,你带我去哪?”

    “怎么,害怕了?”南夜爵侧首,容恩抬头望着他的脸,一次发现他皮肤细腻,轮廓分明的俊脸,连细微的毛孔都看不出来,“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我的女人,我要将她染得同我一样黑。”南夜爵说完,便攥紧几分力道,容恩几乎是被拖拽向前,她隐隐觉得不安,难道,他也想让自己变成同他一样,双手沾染罪恶吗?

    “你究竟想干嘛?”

    南夜爵没有说话,搅着她进入电梯,按下地下一层,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南夜爵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他打开灯光,容恩眼睁望去,这才看清楚这儿的地形。

    他拉着容恩来到一张长桌前,打开其中一个暗格,尔后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以及几发子弹,桌上有遥控器,他按了个红色的按钮,不远处的靶子便自动减下来,“枪法是你必须要练的,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你也能保护自己。”

    容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接触到枪,南夜爵这样打算,看来是真的要将她留在身边了。

    他动作熟练的将子弹装入弹匣,容恩只见他手指灵活摆弄,反复示意几次后,便来到她的身后,双手穿过容恩腰际,手把手的教她。

    容恩感觉到自己正将一颗颗冰冷的子弹捏在手心里面,那种坚硬的触觉,令她整颗心怦怦跳动起来,“这是真枪吗?”

    南夜爵点点头,灼热的气息吹在容恩颈间,“对,绝对能打死人的真家伙。”

    在装好子弹后,男人走到横栏前,手臂扬起,姿态悠闲地朝着那个靶子连发几枪,那声音,很响,容恩惊了一大跳,那种触动,绝不是简单的震惊两个字就能形容的。南夜爵满意地扬了扬嘴角,成绩似乎不错,他转身将手枪交到容恩手里面,“你试试。”

    说完,便走到长桌前,掏出另一把手枪开始把玩起来。

    容恩盯着手里的枪,沉甸甸的,她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当初在云南,南夜爵手臂就被枪打穿的,如果标准的话,绝对能一枪毙命。

    男人背对着容恩,高大的身影拉成很长一道,她犹豫很久后,踩出一步,如幽灵般顺着男人的影子上前,容恩紧张地心跳加速,呼吸似乎也堵住了,她来到男人身后,右手提起之时,将黑洞洞的手枪抵在了男人的太阳|岤上!

    南夜爵正在拆装子弹,他修长手指顿住,狭长的凤目轻抬,深黑色的瞳仁闪过阴鹫,狂狷无比,他转过身,容恩手中的枪口便抵在他的眉心。容恩很不争气,因为她整个手腕都在抖,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她杏目圆睁,眼睛里面慢慢涌出水雾。

    “你要杀我?”男人声音暗哑,有风从窗子里面吹过来,额前的酒红色碎发张扬肆意,有些甚至扫到容恩的指尖,令她越发紧张。

    这一枪下去,她就能给阎越报仇了!只需在南夜爵的眉心穿一个洞!

    容恩告诉自己,扣下去,就能将这一切结束了。男人的眼睛犹如一个巨大的深潭,将她完全吸附进去,容恩整条手臂都开始抖动起来,她伸出另一手,两只手紧紧握着那把手枪,“南夜爵,我想的,我真的想。”

    男人眼底已经蕴含怒意,一把火,烧得整双眸子亮起来,“你知道么?我活到现在,没人抽过我耳光,更没有人敢这样拿枪指着我的头,恩恩,我让你学这东西是要让你防身,不是让你拿着它指向我的!”

    他语气激烈,愤怒透过眉宇间的碰触传到容恩的手里面,南夜爵方才就已经发现了,她连保险都没有拉下,他完全有时间夺了她的枪,可是他没有,他很想看看,她是不是下得去这个手。

    而事实上,是被他料准的,容恩真的没有这个胆子,她明明知道这一枪下去,谁都救不了他,可是她真的下不去手!她没有杀过人,双手抖到最后,连枪都握不住了,她慢慢地垂下手臂,全身瘫软地坐了下来,后背,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南夜爵眼中的勃怒这才消散些,他拿过容恩手里面的枪,“我是永远不会将自己的背影留给别人的,恩恩,你连我装了几颗子弹都不知道,还想将我?”

    容恩抬起头,目光迷离。

    南夜爵卸下空弹匣丢到容恩的面前,“方才你若下手的话,我真的不会再纵容的,我不会放过你。”

    容恩双唇哆嗦,她无力地垮下双肩,自己的那点心思,怕是早就被南夜爵看穿了吧。

    身子仿佛跌入了寒潭,开始战栗,这个男人,绝不是她随便就能骗过去的,此时的他,就和她一样,他不会信任容恩,因为知道她有那份仇恨存在。

    南夜爵来到她面前,将手里的枪扔到桌上。他蹲下身来,捧起容恩的脸,开始细碎地吻着,他轻轻啃咬着她的嘴角,带些惩罚似的,容恩觉得有些疼,可是躲避不开,男人已经习惯捧着她的脸,掌控这种感觉,他心情还是不错的,单单就为了容恩最后的放手。

    她也看出来了,她心中暗想,南夜爵,不是我不舍得,只是因为我下不了手,直接杀了你,我做不到,仅此而已。

    下午的时间,容恩在南夜爵的坚持下学会了用枪,只是这枪法,不是一两天的事。

    回到御景苑,容恩用南夜爵的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容妈妈一再要她不用担心家里,让她在外记得好好吃饭,还让她照顾好南夜爵。

    转眼就到了傍晚,容恩下楼的时候,就见阿元和李航正在厨房内说着话,两个大男人,却完全是无奈的口气。

    “要不我拣吧,你做……”

    “你脑子发烧了吧。我没做过这种东西,要不我们叫外卖。”

    “不行,老大说做就要做……”

    “他自己怎么不做,我们都不会,还有这鱼,哇靠……”阿元直接开始骂人,“我情愿不吃。”

    容恩走进厨房,她脱下羽绒服挂在椅子上,卷起袖子,自顾自地从冰箱内拿出食材,“你们出去吧,我来做。”

    李航如获大赦,转身就要走出去,阿元睬了眼容恩,站在厨房里面没有动,“我不相信你,我要在这看着。”

    容恩并没有生气,将菜拿出来后摆在流理台上,李航拉着阿元往外走,“走吧你,我们打牌去,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也受得了这油烟味。”

    这儿的厨房很大,不用说转身了,就连在里面跳舞都绰绰有余,容恩游刃有余地将各种彩色搭配好,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得后面关上的门被打开,她将菜倒入锅内,来不及转身,腰就被身后的男人搂住。

    后背紧贴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容恩原本轻松的状态霎时变得僵硬,南夜爵将下巴轻靠在她肩上,他很享受这种带着幸福的感觉,他侧着俊脸,薄唇轻启,滚烫的舌尖裹住容恩小巧的耳垂,她想要躲开,可男人的怀抱强壮有力,灵舌紧紧跟着,像是火热的熔岩一般。

    锅里的菜发出焦味,容恩忙用手肘轻撞了下南夜爵的胸口,男人也闻到了味道,只得不舍地松开手。

    晚饭是四个人一起吃的,其实阿元对她始终没有好感,就算南夜爵再宠着她,他都不待见容恩,甚至觉得,她有做狐狸精的潜质,这些话,他当着南夜爵自然是不会说的。

    晚饭过后,李航和阿元都走了,说是出去找乐子。容恩将餐桌上收拾干净后上楼,男人吃过晚饭就进了书房没有出来,她轻手轻脚来到门口,就听到南夜爵正在说话,透过门缝,容恩看见,他应该是正和别人视频聊天。

    男人靠在舒适的皮椅上,眼角含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凛冽,他翘起一条腿,对面的声音开放而明朗,是很好听的女声,“爵,i  lve  yu——”

    容恩怔住,脚不小心碰到门,南夜爵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神色自然地朝着对面道,“好了,下次再聊……”

    “不要嘛,爵——”

    南夜爵关掉视频,眼里仍有笑意,容恩走进书房内,男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电脑上显示着一排排的数据以及很多英文,他点击关闭,弹出一个输入密码的对话框,修长十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容恩视线瞥了下,便记住了他敲出来的数字,ly0809。

    她装作若无其事般上前,南夜爵将东西从电脑里面退出来,赫然,是一张光碟。

    “李航他们走了?”

    “嗯,走了。”

    南夜爵将光碟随意放在桌上,伸出手,拉住容恩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她装作若无其事般拿起那东西,“这是什么,光碟吗?”

    “对,这是特制的光碟,只有拇指这么大。”

    外界都想得到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了。容恩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里面存的什么,电影吗?”

    南夜爵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那张光碟后放到桌上,“不,里面存着我的全部家当。”

    容恩视线逗留在上面,南夜爵扳过她的脸吻上,一只手已经窜入她的毛衣下摆,握住她胸前的柔软开始搓揉,男人喘息声变得错重起来,这会,他就想要她,很想很想。

    容恩伸手推拒,男人索性抱起她来到沙发上,沉重的身体压下去时,敏感的地方相触,她能感觉到男人隐忍的欲望是多么强烈及坚硬。

    她记得医生的嘱咐,上完节育器两周内是不能同房的,况且,她没有想过再和南夜爵有何身体上的接触。

    她避开男人迫切的吻,“放开,放开我,南夜爵,我不要你碰我……”

    男人怔了下,眸子里面的欲望仿佛顷刻间被冷水浇熄,他差点就忘记他们之间还有阎越的那件事横亘在中间,容恩见他停住了动作,便猛地用力将他推开。

    她整理着凌乱的上衣,只觉恶性不已。

    南夜爵稳住情绪,来到书桌前,“你先出去吧。”

    容恩起身,在经过他身后时,瞥了眼桌上的那张光碟,它就摆在南夜爵手边,触手可及。

    容恩回到卧室后将门反锁,过了很久,她都没有睡着,她听到南夜爵拧着门把的声音传来,男人见她反锁了,没有勉强,自己去了次卧睡。

    容恩在关了灯的房间里面睁着眼睛数时间,她要确定南夜爵睡着后才能出去,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她才穿着睡衣,蹑手蹑脚开了门走出去。

    男人次卧里面的灯已经熄灭,容恩穿着拖鞋来到书房内,南夜爵没有锁门的习惯,这次也一样。

    她小心地走进去,只敢开着柔和的壁灯,容恩心情紧张地来到书桌前,那张光碟正如她预想的那般被南夜爵收起来了,尽管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脸上还是难掩失望,眸光暗淡下去。

    那东西很小,他若真是收放在哪个地方,容恩一时半会是找不到的。

    可她又不甘这么放弃,只是找了一会后,始终没有发现。

    容恩目光落到那台电脑上,先前,那一声i  lve  yu仍旧像是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她早便说过,南夜爵外面不可能没有别的女人,而且从他方才的神色来看,那人,断然不是可有可无的。!~!

    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最后的落井下石

    容恩怕南夜爵会有所察觉,不敢多呆,临走的时候从1 3&56;看&26360;網。

    经过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容恩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他虽然防着她,但骨子里面,却还是信任的吧。

    接下来的几天,李航和阿元有时候白天会过来,容恩不喜欢出去吃,每次就都是南夜爵出去买了菜回来,她亲手做。

    这个年过的真的很快,到了年初六的时候,南夜爵要出去参加晚宴,给容恩的礼服都事先订好了,送过来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前去的打算。王玲已经回来,一切,恢复到正常的轨道,男人换好衣服来到阳台上,那件礼服就平铺在大床中央。

    “你自己去吧,南夜爵,你以为我会有那种心情吗?”

    南夜爵在她身侧坐下来,揽过容恩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只是个慈善晚宴罢了,一会就回来,露个脸。”

    “我没有兴趣。”  容恩撇开他的手,拿着梳子正给夜夜仔细地梳理。

    气氛有些尴尬,南夜爵脸色显然阴鸷下去,可容恩不会顾及他的感受,男人没有坚持,从衣柜中找出条领带之后自顾下楼。

    容恩站在阳台上,看着南夜爵的车子驶出御景苑,直到很远之后,她才放下夜夜1 3&56;看&26360;網和阿元应该是忙着工作了,这两天都没有过来,容恩来到楼梯口,见王玲正在下面擦地,她顺着走廊蹑手蹑脚来到书房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种慈善晚宴,每年都有那么几次,南夜爵也很厌烦,所以都只是意思下到个场。

    他进去的时候,刚刚好,站在台上讲话的是裴琅,这是政府筹资举办的,所以到场的人特别多。

    夏飞雨穿着修身礼服款款而来,她松开挽着夏子皓的手臂,来到南夜爵身侧,  “就你一个人吗?女伴呢?”

    南夜爵悠闲地端着高脚杯来到阳台上,他双目灼灼,举目远眺,整个白沙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我只是过来露个脸罢了,等下就回去。”

    夏飞雨头发都放了下来,大卷的弧度正好遮住两边,南夜爵侧首,见她神情间闪过哀怨,他不由抬起手,想要拨开女子的长发。

    夏飞雨惊得退回去,南夜爵知道她心里的阴影还未散去,他手指并没有收回,  “我只是看看。”

    她眸子里面漾出水雾,犹豫片刻后,将自己的脸贴向南夜爵的掌心,他拇指摩挲着她脸上的细嫩,将一撮头发拨开。那道伤痕,已经没有当初那般触目惊心,可是淡粉色的口子依旧存在,要想继续淡化,怕是还需要些时间。

    南夜爵拇指在上面划过,心里的愧疚油然而起,那狰狞的触觉,唤起了他当晚的记忆。夏飞雨浓密的眼睫毛扑闪下,泪水掉到男人手背上,她看见他眸中的松动以及柔软,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讯息,身子慢慢挨过去,走过两步,就要靠上男人的肩头。

    “二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