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
“大胆,回夫人的话要用奴婢。”甘珠实在是看不惯这个时时都带着哭音的女子,她让她想起了那个不知廉耻的新月格格。
白吟霜的身子缩了缩,雁姬眼睛暗了一下,真的很像啊!
“好了,甘珠,她初来乍到的,别吓着她了!”压抑着心里的厌恶,雁姬阻止了甘珠的训斥。
白吟霜一脸欣喜的看着雁姬,没想到这个妇人这么和气。
雁姬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吟霜,在白吟霜忐忑不安中开口了:“长得倒是很标致,说实话,让白姑娘只做个奴婢着实可惜了,我有意提拔白姑娘,是这样,我们将军府里只有骥远一个少爷,子嗣着实单薄,我想提拔白姑娘做个姨娘,将来若是有个一男半女的,就是做个侧夫人也是使得的,不知道白姑娘意下如何?”
白吟霜一下子有些呆了,可是人家不喜欢年纪大的啊,人家喜欢的是想富察皓帧那样的翩翩少年郎啊!于是,白吟霜哭了:“夫人对吟霜的大恩,吟霜无以为报,可是吟霜已经心有所属了,吟霜实在不能,不能……”似乎承受不住悲痛,白吟霜泣不成声。
似乎料到了白吟霜不可能一下子答应,雁姬也不着急:“没关系,我只是一个提议,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样你就现在望月小筑那里帮忙吧!”
白吟霜千恩万谢的出去之后,甘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错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一直在张罗着为将军纳妾,夫人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阻止了,她以为夫人是被将军伤着心了,可是现在夫人竟然为亲自为将军纳妾,这……
知道甘珠的忠心,雁姬也并不想瞒着她:“甘珠,你觉得这位白吟霜姑娘比起那位新月格格来怎么样?”
“一样的货色,都是泪人儿!”甘珠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止是泪人儿,还都是一样的弱柳扶风,惹人怜惜呢!”雁姬嘲讽的开口。
“夫人,您是要……”甘珠的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看着甘珠有些明白的神情,雁姬再次开口:“不错,努达海说新月格格才是他的真爱,我就看看他的这个真爱究竟能维持多久?”
“可是,夫人您……”
知道甘珠要说什么,雁姬闭了一下眼睛,坚定的开口:“甘珠,不瞒你,我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努达海已经如此绝情了,若是照着他的这种闹法,皇上早晚会为了皇家颜面处理了将军府,那时我的骥远,我的珞琳该怎么办呢?喜欢一个歌女总比喜欢一个和硕格格要好不是吗?皇后娘娘说的对,我还有儿女,我绝不能让努达海将我的儿女毁了!”
为母则刚,更何况是一向坚强的雁姬,此时雁姬眼睛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岁月无蚀,她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单薄,可是,那样的一种美丽,却仿佛人世间无数的沧桑也不曾抹去。如霜如花,在灯光的照射下,隐隐有种萧索和凄凉,身上却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甘珠看着这样的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将军啊,你知不知道你错失了怎样的妻子,那个只知道哭的新月格格除了年纪小一些,有哪里比得上夫人呢?
白吟霜抱着琵琶到了望月小筑,因为有雁姬事先打的招呼,白吟霜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可是也要干活,洗衣服,扫地这些事情都要做,望月小筑的丫鬟并不多,虽然雁姬有交代,但是看着这几日白吟霜仿佛被遗忘了似的,大家也就渐渐的不把她放眼里了,白吟霜的活也就多了起来。
“喏,把这个洗了!”又一件衣服扔了过来。
看着明显是丫鬟服饰的衣服,白吟霜想要拒绝,还没出口。
旁边一个粉衣丫鬟嘲讽到:“怎么?不愿意?哼。又不是主子,摆什么谱,难不成主子花五十两银子请你来做小姐的?”
白吟霜只能拿着衣服接着洗,眼泪一滴滴的掉在了盆子里。
“真当自己是主子了,也就是丫鬟命。”
“就是,想当主子下辈子吧!”
看着已经被泡的发白的手,白吟霜的眼睛有了动摇,皓帧,你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把我忘了,想着富察皓帧华丽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已经有些粗糙的手,白吟霜犹豫了。
“月牙儿,我的月牙儿,你过得好不好?”努达海再次望月长叹。
一声如怨如诉的音乐传来,努达海摇晃着喝的醉醺醺的身子顺着乐声走来。
月光下,白吟霜一身白衣,手里抱着琵琶,轻轻的拨弄,在月光清辉之下,让人觉得有些苍白颜色的女子缓缓抬头,面色苍白如霜,娟秀如月,努达海有些看痴了,白吟霜本来是在思念她的皓帧,看到努达海,眼睛闪了一下,眼前仿佛出现了洗不尽的衣服,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隐带着一丝娇羞深深凝眸之后,她微微地,仿佛还带着隐约的几分羞涩之意,微笑了。这笑容在努达海的心中恍如深夜里黑暗中开着的一朵清丽的百合花!
仿佛受到了蛊惑,努达海深深的抱住了白吟霜,“月牙儿,我的月牙儿!”
白吟霜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直到听到了努达海的呼唤,脸上的血色尽褪,推开了努达海的怀抱:“将军,奴婢是白吟霜。”
被推开的努达海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吟霜?”
白吟霜没有回应,一个字也没有说,她的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苍白,夜色簇拥下她的身影在白衣的映衬下有些单薄,她眼睛就这么含着泪看着努达海。
努达海在白吟霜泪眼的注视下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一个和新月一样柔弱的女孩子啊!
再看了看努达海,白吟霜终于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带泪的笑容:“将军,吟霜知道吟霜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可是吟霜在第一次见到将军的时候,就被将军伟岸的风姿吸引,吟霜只是情不自禁了,吟霜愿意当一只小猫,一只小狗,留在将军的身边。”
似乎被这样一个女子痴情的宣言震撼了,努达海刚想要伸手抱住白吟霜,眼前仿佛出现了新月敬仰的目光:“努达海,我的天神!”
“不!”努达海抱住了脑袋。
白吟霜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努达海,悲切而又深情的开口:“将军,吟霜不求什么,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将军就好!”
说完,似乎用尽全身力气的转身,只是留着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到白吟霜真的走了,努达海忍不住低低喊了声:“吟霜。”可终究没有亲手去拉。
听到努达海的呼唤,白吟霜的嘴角弯得更深了些。
第二天,甘珠眼含鄙夷的向雁姬报告着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个白吟霜不过才几天就受不了了吗?
雁姬听到努达海深情的凝望白吟霜的背影时,忽略心中那一丝疼痛,笑了:“努达海,这就是你的真爱吗?也不过如此!”
克善的心思
“球球,球球……”萱萱撅着小屁股趴在草丛里面找着自己的爱狗,那还是前两天乾隆为了讨女儿欢心,专门从和亲王弘昼那里硬是抢过来的,所以说有时候帝王就是一强盗。
“怎么不在这儿呢?”小人儿从地上爬起来,鼻子上沾了些灰,小脸跑得红扑扑的。明明今天特意躲开嬷嬷们带着球球在御花园玩的,怎么一会儿球球就不见了呢,萱萱的脸上闪着疑惑。
“汪……汪……”
克善正在巩固课堂上学习的知识,身为端亲王嫡子,克善在宫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这也让他迅速的成长起来了,他知道自此以后端亲王府的荣耀只能靠他自己去打拼了。
所以克善在课堂上是十分用功的,就是课下也勤于复习,可是今天周围好像不是很安静,这个地方是皇宫中比较僻静所在,一般是没人的。
“汪……汪……”不甘心被忽视,小狗又叫了两声。
克善走到了一丛草丛前,蹲了下来,扒开草丛,里面透出了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十分娇小的小狗出现在了眼前,湿漉漉的眼睛正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人,小狗白白胖胖的身子上海穿着一身可爱的红色狗衣。
克善看着眼前的小狗,眼睛闪了闪,是的,他认识这条狗,事实上,皇宫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条狗的。它是皇上特意给五格格找的玩物,五格格经常带着它在御花园散步,克善曾远远望见过那个小人儿一脸开心的追着小狗跑。
小狗也不认生,拖着圆滚滚的身子就跑到了克善的跟前。
肉嘟嘟是小狗异常有喜感,想到曾经听到五格格叫它的名字,克善弯腰将小狗抱了起来,点了点小狗的鼻子,“你叫球球是不是?你的小主人呢?”
球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又“汪汪”的叫了两声。
看看四周的环境,克善猜想小格格可能是在御花园将小狗弄丢了。
“我带你去找你的小主人,好不好?”
说着,就抱着小狗向御花园中心走去。
“球球,球球……”
还没有走近,克善就听到娇娇嫩嫩的呼唤,糯糯的嗓音里此时已经有了些许哭音。
克善的心一紧,赶紧抱着球球上前,“五格格……”
“球球……呜呜……我以为把你弄丢了……”五格格听到人的声音,一扭头就看到了那人胸前的白团团,径自抱着不撒手。
克善看着从自己手中将球球抢过去的娃娃,有些尴尬。
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担心,五格格萱萱这时才意识到,好像旁边还有着一个人,抬头看了看这个和自己七哥哥差不过大小的少年,有些眼熟哦,“你是……”
“奴才克善。”看到萱萱眼里明显的疑惑,克善上前回话。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很爱哭泣的新月的弟弟,对不对?”五格格眼前一亮,终于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
很爱哭泣的新月,想想自己姐姐常年不间断的泪水,还真是贴切,掩下心中的鄙夷,恭敬的开口:“是的。”
萱萱看看克善,再看看手中的球球:“是你帮我找到的球球,对不对?皇额娘说受人帮助了一定要还回去,你想要什么?”当然受人欺负了更是要加倍的还回去,这是十二哥哥说的。
眼前人儿一脸郑重的问你要什么,好像记忆里那个女娃娃软软的叫着哥哥,克善的神情更柔和了“谢谢格格的好意,克善没什么需要的。”
萱萱仿佛没有听到拒绝,一个劲儿的想着怎么答谢这个哥哥:“哦,我想起来了,你进宫以来还没去看过你姐姐新月格格吧?皇阿玛下令不让任何人去看她,免得影响她守孝,你一定很想她吧,我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也不听克善的回复,拉着克善就去看新月了,因为在萱萱的心中若是那么长时间看不到兰姐姐,萱萱一定会很想很想的,人家小萱萱就认为克善一定很想很想新月,只是因为碍于皇上的圣旨不得不按捺着不去看新月。
被软软的小手拉着,克善并没有拒绝,虽然他并不想去看那个所谓的姐姐。
“五格格,这个,皇上说……”守着的嬷嬷在门口一脸为难。
“我知道皇阿玛说过什么,可是我只是带着克善来见见新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五格格打断嬷嬷的话。
“格格,您不要为难嬷嬷了,要是让皇上知道嬷嬷吃罪不起啊!”嬷嬷脸上一片为难。
“够了,难道本格格想要进去还得向皇阿玛请一道圣旨吗?”五格格眼睛上挑的看着嬷嬷,神情和乾隆极为相似。
嬷嬷擦了擦头上的汗,赶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万死。”谁都知道五格格是皇上的心头肉,可是皇上事先有过旨意,她总要做做样子拦一拦,要不然上头怪罪下来,她也得不了好。只是年龄小小的五格格发起怒来竟与皇上有十分相像,不愧是皇家血脉。
带着克善进去,终于见到了禁足多日的新月格格。
还是一身素衣,只是脸上的神情可能是因为多日来念经的缘故有些僵硬,以为是来监视的嬷嬷,新月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克善,脸上闪过惊喜:“克善,克善是你吗?你来救我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忘记我这个姐姐的。”
克善看着新月,眼底深处有着怨恨:“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自愿为阿玛额娘守孝,克善深感佩服,怎么也不会忘了姐姐的。”
新月看着克善冷漠的表情,眼泪汪汪的说:“克善,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怪姐姐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姐姐也想照顾你的,只是皇上让姐姐在这里守孝,姐姐出不去啊!”
五格格看着这出姐弟重逢,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克善只是冷冷的看着新月,并没有新月心中期盼的受感动。
新月仿佛被打击到了,捂着自己的胸:“克善不要这么看姐姐,姐姐真的想要照顾你的,要不你去求皇上放姐姐出去,我们一起到努达海家里生活,这样姐姐就能照顾你了。”还能再见到我的天神。
看着这个知道现在还在惦记着那个老男人的新月,克善的心里有着悲凉,阿玛,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孝期为过就惦记着谈情说爱,这就是你舍弃八岁的敏敏也要保全的女儿,如此的不知廉耻!
五格格更糊涂了,皇额娘说不明白就问那才是一个好孩子,萱萱是好孩子:“新月格格,为什么你照顾克善要到努达海家里去呢?”
似乎这时才看到五格格,新月眯眯眼,想起了这是他们说的皇后的嫡女,继续悲伤的说道:“五格格,那时因为努达海救了新月的命,新月在他的身边可以感受到家的温暖。”
“可是我听说努达海已经有家了呀?你也不是他的家人啊,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认努达海做父亲对不对,就像是兰姐姐认皇阿玛做父亲一样对不对?”萱萱张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新月。
新月对上萱萱纯真的眼睛,莫名的有些心虚,还是开口:“格格,请格格不要这么说,新月的心好痛,努达海是新月的天神啊!”
天神什么东西?好吃吗?萱萱还是不明白,不过她知道心痛,于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新月:“新月格格,你的心有毛病吗?怎么动不动就心痛呢?你放心,我会让皇阿玛派御医来为你看病的。”
这是哪跟哪,新月张张嘴还要说什么。
克善拉着萱萱出去了。
萱萱回头看看屋里面的新月,拉着克善的手,十分郑重的交代:“克善哥哥,你以后还是不要和新月格格太接近吧?她的心有病,要是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对上萱萱真诚的眼神,克善险些笑出口,学着萱萱的样子,克善也一脸郑重的答应了。
萱萱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
望着萱萱越走越远的身影,克善没有再回头看新月一眼。
“哥哥,姐姐的围脖好漂亮,是阿玛亲自给姐姐打的。”只有五岁的敏敏一脸欣羡的说。
“敏敏喜欢吗?等再过些日子,哥哥长大了,也给敏敏打一个。”摸摸妹妹的脑袋,克善有些心酸,明明他的妹妹才是正经的嫡女,可就是因为新月已经过世的娘深得端王喜爱,新月从小被带到自己额娘的身边,被当成嫡女养大,阿玛对新月可谓是有求必应,可是对于自己的亲妹妹却……
“好。”虽然还是很羡慕,可是不能让哥哥伤心。
看着乖巧的妹妹,克善的心里期盼自己可以快快长大,到那时谁也不能欺负敏敏。
“哥哥,哥哥……”房门外,敏敏瘦小的身子努力的拍着房门。
“敏敏……”忍着身上的疼痛,克善心里闪过恼恨,不就是不小心将新月给阿玛的刺绣给弄脏了,阿玛就下狠劲的打自己,新月倒是跪下了,可只是哭,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于是阿玛就罚自己在房间思过,并且不准任何人探望。
听到哥哥的声音,敏敏笑了,费力的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将房门打开。
克善看着门上的钥匙,有些吃惊。
敏敏红了脸,小声说:“哥哥,这是额娘趁着阿玛不注意给我的。”
克善更是不解,额娘为什么这么做呢?虽然是禁足,可是过几日不就放出去了?可是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
敏敏的脸上有些惊慌,拉着克善走到大院后门口,将克善退了出去:“哥哥,额娘让你赶紧走,有多远就走多远。”
说完也不等克善反应,就这么跑了。
克善忍着疼痛刚要推门,只见端亲王府内一片火光,额娘,敏敏,惊痛之下,克善晕了过去。
等克善醒来,就看见了新月,蒙古尔泰和云娃,原来她们出逃的时候见到他晕在外面就将他带了出来。
克善终于弄清了事情的经过,原来阿玛这些年太过骄奢滛逸,这次更是为了给新月搜刮礼物闹得民情激愤,于是就有了民乱,可是他的阿玛在事情发生时想到的只有如何保全他的女儿,让侍卫护送新月出府,而他的哥哥,妹妹,本来包括他都要留下来抵御暴民,只是额娘实在不忍心才瞒着阿玛让敏敏将他放出来。
想到敏敏,他只有八岁的妹妹,克善心里一阵疼痛。
一滴泪从眼角划过,克善擦了擦,过去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就算已经过去许久,克善的心里还是痛如刀绞。
想到如今在佛堂里的新月,克善的心里有着厌恶,新月格格,阿玛的掌上明珠,你放心,我不会怎么你的,毕竟你也算是救过我,但是若是你自己自寻死路,那也不要怪我为了端王府的名声舍弃你,毕竟端王府不止只有你一个格格,我可不想让世人认为端王府的格格都是你这样的不知廉耻!
以爱为名
白吟霜抱着洗净的衣服走进望月小筑,看着有些粗糙的手,揉了揉酸痛的腰,终于坚定了信念,她一定不要在做下人。
很难得的努达海今天没有喝醉,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脑海里不仅仅有着新月格格那清丽的面容,眼前还经常浮现着白吟霜带着泪的笑容。那是多么美的女孩,是多么纯洁的感情啊,于是努达海不淡定了,他无法辜负新月,可又不能对白吟霜视如无睹。在经过几天的天人交战之后,努达海就觉得新月是那么的善解人意,白吟霜又是如此的美好,所以,努达海决定他要接受这个女孩的真情。
可是努达海今天早上起来进了望月小筑后却遍寻不到白吟霜的身影,刚要出去,就见那么一抹白影飘来了,看到白吟霜手上的衣服,努达海怒了:“吟霜,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白吟霜正想着该怎样再接再厉接近努达海,耳边就听见一阵怒吼,震得耳朵嗡嗡的,抬起头来,眼泪自动下落:“将军……”语调是百转千回。
努达海的心都要酥了,轻柔的擦去白吟霜脸上的泪水,继续盘问:“谁让你干这些事的?是雁姬,对不对?”
白吟霜震惊的抬起头,眼里的泪珠不断的滴落:“不,不管夫人的事情。”
可是这个神情越发的让努达海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于是努达海像个拼命十三郎似的冲进了雁影阁:“雁姬,你太过分了!”
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指责,珞琳此时正在学习如何理家,本来看到近日里不常见的阿玛还是很开心的,可是努达海进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她脸色大变,“阿玛……”
珞琳的呼唤似乎唤回了努达海的理智,但是脸色依然不好:“珞琳,你先下去,我和你额娘有话要说。”
看着努达海阴沉的脸色,珞琳怎么也不肯就这么下去,在原地踌躇着。
看到珞琳这样,努达海强压的怒气又上来了,怎么连女儿都不听话了,“珞琳!”
雁姬看到努达海这样,为了避免珞琳吃亏,“珞琳,你先下去吧,我们下午继续。”
“可是,额娘……”珞琳还是有些担心。
见到努达海越来越不耐的神色,雁姬竭力劝说珞琳:“没事,你先下去,顺便去帮帮甘珠准备今天的午膳。”
珞琳终于不情不愿的下去了。
“好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见到珞琳下去,雁姬也不再掩饰眼里的冷意。
努达海意识到了雁姬对自己的冷淡,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雁姬,在他的眼中雁姬一向是高贵大方,对他体贴入微的,这样冷淡的雁姬让努达海因为白吟霜的怒火不知不觉的消退了些,大概是自己伤了雁姬的心吧:“雁姬,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很伤心,可是爱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爱上新月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可是我就是爱上了,就是那样陷进去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不要将怒火燃烧到无辜的人身上。”
努达海的这一番话说的雁姬很是迷惑,什么无辜的人,什么怒火。
看到雁姬这个样子,努达海以为雁姬动容了,接着说:“吟霜是个和新月一样柔弱儿善良的姑娘,我知道你对新月有看法,可是这和吟霜无关,你不要在为难吟霜了,这样的你我都要不认识了。”
白吟霜?雁姬终于找到了关键字,可是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努达海,你究竟要说什么,你可不可以说清楚?”
“不是你让吟霜洗衣服的吗?那么多衣服,你怎么忍心让那么柔弱的人去干呢?”
原来是这样,奴婢不洗衣服干什么,当时是她自己不要当姨娘的,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并且成功的勾搭上了努达海吗?雁姬此时对白吟霜还真是刮目相看了,可是她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努达海多做纠缠:“你的意思是不想让白吟霜再干活了,是不是?”
“当然。”
听着这理所应当的回答,雁姬发觉自己竟然可以平静对待:“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努达海发觉自己有些看不懂雁姬了。
深深的看了努达海一眼,仿佛要将所有斩断:“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吟霜成为你的姨娘,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吩咐她做事情。”
似乎没有想到雁姬答应的如此轻快,努达海又担心雁姬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雁姬,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雁姬有些好笑的看着努达海:“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办呢?大哭大闹,抵死不从?”
努达海忙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谢谢你的宽容大度。只是为什么你对新月?”
雁姬看着这个已经入魔的男人:“努达海到现在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吗?新月是和硕格格,皇家是决不允许一个和硕格格去嫁给一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已有嫡妻。”
努达海并不认为这是个大问题:“可是新月可以为了我放弃格格的身份,皇上一定会为我们的感情感动的。”
什么感情呢?你跟新月,白吟霜三个人的爱情吗?可是雁姬不会问出口,这个男人她已经不想要了,只是在这之前她一定要护好自己的儿女:“努达海,我们成婚二十年,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情谊,那么请你先委屈一下,按捺住自己对新月的情谊,等珞琳指婚后我一定不会再反对,至于白吟霜,我也不会为难她,好不好?”
雁姬毕竟与努达海二十年的夫妻,对他还是了解的,雁姬知道自己这样一说,努达海就算心里不乐意,可还是会答应下来。
果然,努达海觉得雁姬有些小题大做的,自己的事情如何能够牵扯到珞琳呢?可是雁姬这样一说,自己的心中也有着愧疚:“雁姬,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是新月她从未想过要取你而代之,如果将来你能与新月和平共处,到时你依然做你的将军夫人,骥远同珞琳都在你身边,我们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的,这不是很好吗?”
雁姬听到这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是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爱上了这么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罢了罢了:“努达海,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以为雁姬赞同了他的说法,努达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雁姬一心要保护女儿尽量少收一些伤害,可是她不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无法避免,就如此刻,珞琳看着努达海远去的背影,用手狠狠的捂住嘴,眼里却忍不住的滴下晶莹的泪珠。
等给老夫人禀告过后,雁姬就为白吟霜开了脸,白吟霜就住在了望月小筑,她终于不用再洗那些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了。
白吟霜穿着桃红色的衣服,从今以后,她就是一个男人的女人了,皓帧,我们终究有缘无分,她有些伤感的回到了望月小筑,却不知道望月小筑里同样有一场风暴在等着她。
珞琳站在望月小筑的大厅中,等着那个已经成为了她阿玛姨娘的女人,她知道这个女人只是那个新月格格的替身,可是珞琳还是为自己的额娘感到委屈,她想要看一看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竟然能让阿玛不顾和额娘二十年的感情,或者,珞琳想要看的是那个女人身上的新月格格。
白吟霜还沉浸在终于成为主子的喜悦和不能和皓帧厮守的悲伤中,径自走进了大厅,并没有注意到中间站着的珞琳。
珞琳看着这个莲步轻移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嘲讽:“怎么?这么快就目中无人了?”
白吟霜吃了一惊,在将军府里有些日子了,白吟霜当然知道珞琳,看着珞琳不善的目光,白吟霜娇怯的说:“对不起珞琳,我没有看见你,对不起。”
“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妾罢了,也配叫本小姐的名字?”是不是那个新月格格就是用着这副柔弱的样子抢走了额娘的丈夫,我的阿玛?
白吟霜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珞琳,你在干什么?”原来是一脸喜意的努达海来了。
“将军,不要怪珞……小姐,是吟霜不好,都是吟霜的错。”
将白吟霜拉起,冲着珞琳瞪着眼睛:“我是太宠你了是不是?你怎么能让吟霜给你下跪?”
“为什么不能,她不就是个妾?额娘好心将她买回来,她就是这么报答额娘的?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伤额娘的心?”珞琳大吼。
努达海没来得及说话,白吟霜就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情不自禁,我不该吐露心声。对不起,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求你原谅我吧!我请求你不要怪努达海,是我情不自禁,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难堪,夫人救了我,她是那么善良,我很感激她,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爱情是没法控制的啊,我诚心诚意的想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接纳我,宽容我……”
努达海被白吟霜话语感动了,拉起白吟霜,握着她的手,沉重的对着珞琳说:“珞琳,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理解,可我还是要说,我和你额娘之间并不是爱情,我们之间只是责任,是道义,我们之间更多的是亲情,可是你放心,我不会弃你额娘不顾的。吟霜那么善良美好,你跟她好好相处,会喜欢她的。”
珞琳没有想到一向敬重的阿玛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他与额娘二十年的鹣鲽情深都是假的吗?看着眼前竭力保持真诚可还是有着一丝欣喜划过眼底的白吟霜,珞琳再也忍不住将她推到在地上:“你不要跟我道歉,也不要请我接纳你,我告诉你,我不接纳,你如果真的像阿玛所说的那么善良美好,你就不应该让这一切发生,现在你伤害了我们,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同时却要让我们这些被你伤害的人原谅你,你真真是‘善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阿玛刚过世吧?你不怕你死去的阿玛,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么?”
白吟霜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身子一下一下的颤着,豆大的泪珠滴落,当珞琳最后一个字说完,她终于忍不住惊恐的喊了出来:“不,不是你说的这样!不是……”
努达海看着这样的白吟霜,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无助的新月,忍不住一巴掌扇在了珞琳的脸上,大怒:“够了,珞琳,你怎么学的如此恶毒!”
珞琳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疼宠有加的阿玛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了自己,哭着大喊:“阿玛!你还是我那个英明神武的阿玛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女儿的怒喊唤回了努达海的神智,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有了懊恼。
白吟霜当然注意到了努达海脸上的懊恼:“对不起对不起,努达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努达海拥着白吟霜,心底对女儿的愧疚还是抵不过情人的几滴眼泪,温柔的安慰着白吟霜:“不,吟霜,你没有错,你和新月一样都是那么美好,只是珞琳她们不懂!”
新月?是那个所谓的格格?白吟霜的嘴角有着一丝鄙夷,如果我白吟霜有着高贵的身份,我又怎么会委身这么个老头子?
努达海不知道白吟霜的想法,只是以为这是个和新月一样美好的姑娘,将白吟霜紧紧的抱在怀里,深情的拥吻。
新月格格对着窗外的月光痴痴地看着,努达海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相会呢?
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白吟霜,手指摩挲着她肩膀上的梅花胎记,努达海心里满足极了,这就是自己的梅花仙子啊!只是新月?想到新月,努达海的心中有着黯然。
自己的月牙儿啊!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吟霜的确很美好,可是新月更是努达海心中的朱砂痣,所以努达海还是想着要与新月长相厮守。
对,骥远现在在军队历练,到时说是会进禁卫军,这样就可以进入皇宫了,骥远一向听自己的话,只要自己开口让他给新月递消息,这个儿子一定不会拒绝的,如果骥远可以获得圣宠,那么将新月接出皇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人无耻则无敌。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梅花烙和新月格格中,最讨厌的就是新月,明明有着高贵的身份却偏偏要去做最令人不齿的小三,不过白吟霜和新月都有一个让人最无法接受的地方,古人都崇尚孝道,父亲死后不是要守二十七个月吗?就算不是那么久,可不可能在孝期谈婚论嫁吧?她们可都好,都是无媒苟合,话说,琼瑶写这些的时候都没注意到吗?
太后回宫
“景娴,皇额娘已经祈福这么多年了,前些日子来报说是身体不太好,所以朕已经下旨迎接太后回宫了。”乾隆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小心的瞅了瞅景娴,他知道皇额娘一直不待见景娴,可那是他的亲娘,虽然当时很生气,但事过境迁,对于这个娘,乾隆还是有些感情的,就算没有感情,他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孝子头衔。
听到太后回宫,景娴心里其实早就有了预料,毕竟太后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宫外,当年乾隆为了她将太后送去祈福,景娴其实心里还是不屑的,多么想上一世的皇上啊,为了个女人就将自己的老娘逐出皇宫,虽然那个女人现在换成了自己。
“太后为先皇,为国祈福这么多年的确是操劳了,也该回宫享享清福了。”只要你不招惹我,那么我们就相安无事吧!
乾隆看看景娴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放下了一直的担忧,他还真担心景娴因为太后再次对他竖起心防,话说这些年经过自己的不断努力,景娴终于对他有了些许真心,别问他怎么知道了,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佛爷在五台山上是实在坐不住了,吃了几年的斋饭,虽然在这里众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但这里毕竟不是皇宫,皇宫的童话富贵更是这里所不能比的,太后刚开始还会埋怨皇帝的不孝,可是时间久了,当静下心来的时候,这种埋怨就慢慢的变成了想念,想念宫里的繁荣,想念作为太后的荣耀,也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当然太后对景娴还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儿子她还是心疼的,还是不想母子离心的,太后就觉得吧,也许她该退一步,也许她不应该这么实打实的让乾隆觉得自己不喜景娴,这样儿子就还是一个孝子。
于是太后老佛爷暂时妥协了,让人发信给乾隆说自己老了,病的很重,人家也不提回到皇宫,就是说自己想念皇上了,害怕再也见不着皇上了,就这么着,感情丰沛的乾隆又抽了,自己的皇额娘也许是真的知道错了,得了,回来吧!
接到乾隆的旨意,老佛爷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生怕乾隆中途会变卦,没办法,山中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幸好这些年来还有晴儿,晴儿是愉亲王愉亲王的嫡女,当年愉亲王死后王妃也殉情了,那时正是老佛爷刚要出宫,因为愉亲王妃老佛爷从小就喜欢,所以就向乾隆请旨要收养晴儿,乾隆想着老娘要走了,要一个格格陪着也不是人们打不来的事情,于是晴儿就这么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