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道:“应该是这样。”
“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三声,朗声说道,“今马屠夫数十万大军已经被吴军牵制在淮南一带,入川时机至矣。”
庞统道:“主公若欲取西川,必留一员大将镇守襄阳。”
曹操问道:“士元以为何人可守襄阳?”
庞统道:“非张辽将军不足以当此重任。”
“嗯。”曹操点了点头,喝道,“张辽、文聘、魏延听令!”
张辽、文聘、魏延三将闪身出列,抱拳厉声应道:“末将在此曹操道:”以张辽为主将,文聘、魏延为副将,领军两万守襄阳。“
“末将领命。”
张辽三将轰然应诺。
曹操长身而起,目光灼灼地掠过诸将脸上,喝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军卒,随孤起兵伐
“遵命!”
诸将轰然回应。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200年)二月。
趁西凉大军在淮南与吴军激战之时,曹操令张辽守襄阳,又令魏延守新野,文聘守樊城,与襄阳互为犄角之势,以抵御徐晃十万川军,待一切安排停当,曹操遂起三万荆州精锐图谋西川,永安太守张绣急令川中名将张任率三万大军进至鱼腹浦扎营,准备据险死守。
张任全装惯带据案而坐,吴兰、雷铜、张翼、张嶷四将分列左右。
军营前面不远处就是滚滚东流的长江,这一带的江水又深又急,旋涡丛生,两岸壁立千仞,只有古蜀人从悬崖上凿开的一条狭窄地驿道在白云深处蜿蜒穿行,这番险峻景象远远看着就已经让人头晕眼花了,更不要说在上面行军了。
张任对着桌案上地地图仔细察看了半天,忽然抬头喝道:“雷铜。”
雷铜急挺身上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张任问道:“本将军命你准备地引火之物可曾备妥?”
“回禀将军。”雷铜应道。“将军吩咐之火油、干柴、石炭等引火之物皆已备妥。”
“嗯。”张任点了点头,又吩咐吴兰道,“吴兰,从今天开始截断驿道,不准任何人等、商队通行,各处渡口都要派兵驻守。江面上也要定时巡逻,对于过往船只一律予以扣留,但凡发现操荆襄口音的人,一律视为j细就地枭首!”
吴兰拱手应道:“末将领命。”
张任想了想,又道:“张翼听令。”
张翼急挺身上前,应道:“末将在。”
张任道:“挑选三十名巴东精兵乔妆成当地的樵夫、猎户,潜伏至夷陵一带密切监视曹军动向,但有发现即刻回报。”
“末将领命。”
张翼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早在三天前,三万曹军就已经进至此地扎营。
江左一座险峻的山峰上。曹操、庞统正在曹休、曹真、曹洪、藏霸、张、黄忠诸将的簇拥下察看地形,站在山上往下望去,这一带的崇山峻岭就像是被鬼斧神工从中间硬生生劈成两半,川流不息地长江便从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之间奔流而过。
“这一带地地形真是太险恶了!”曹洪伸手抹去脸上地雾水。语气沉重地说道。“川军只需派一支精兵扼守住驿道,我军就寸步难行了,这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曹操深以为然道:“除了这条险峻难行的驿道,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大路通往西川呢?”
庞统摇头道:“据在下所知,除了这条驿道就只能翻越高不可攀地巫山了。”
曹洪蹙眉道:“这么说我军除了强攻就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庞统道:“少将军不必担忧,这驿道险峻难行固然不利于我军进攻,却也同样不利于川军防守,我军只需派谴一支百战精锐为前锋,以步步进逼战术向前推进。就能把川军逼退至鱼腹浦。过了鱼腹浦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川中平原了!”
相隔千步之远的悬崖上。
猎户装扮地张翼从藏身的岩石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瞪大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的曹操等人,一名樵夫装束的士兵从张翼身后探出半个身体。问张翼道:“将军,前面那个穿红袍地好像是个大将,是不是偷偷摸上去射他一箭?要是能一箭将他射死可就立了大功了。”
有士兵附和道:“是啊,按凉州军律只要射死敌军一员大将,我们也能当将军了这么一说,张翼身后地二十几号人一个个全都蠢蠢欲动起来,好像将军的良田、美宅还有娇妻美妾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不行,两边山崖上光秃秃的,就这样摸过去肯定要被发现!”张翼摇头道,“再说山上的人虽然只有七、八个,容易对付,可你们难道没看见前面三十步外就守着百多号人?就这样冒冒失失地摸过去,只怕还没到那伙人跟前,我们就该被前面那百多号敌兵射成刺猬了。”
“将军,就这样错过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最先提议的士兵坚持道,“成不成总该试试吧?”
“嗯。”张翼蹙眉沉思道,“让我想想。”
“将军,那伙人好像冲我们这边过来了。”
张翼正皱眉思索时,身后一名士兵忽然伸手捅了他一下,张翼急定睛往下望去,果然看到那红袍大将和紫袍书生已经和其余几员武将下了险峰向他们藏身的悬崖走了过来,原先守在山下的百多号士兵此时已经散了开来,其中三十多人断后,剩下六十多人在前面开道,戒备很是森严。
张翼的目光无意中掠过悬崖边上一块两人高的巨石,顿时心头一动,回头招手道:“都过来。”
悬崖下,曹操与庞统边走边谈,曹真、曹休诸将亦步亦趋尾随两人身后,一行人正毫无知觉地走了过来,负责前道地六十多名曹军亲兵很警惕地搜索着山道两侧地岩缝、树丛,甚至连仅能容狸猫出入的山洞也要以长枪往里面捅戳半天。
至于头顶几十丈高、猿猴也愁攀援的悬崖,曹军亲兵却绝没有想到上面居然藏着有人。
一行人正行走时,忽听头顶一声惊天巨响,急抬头看时只见一团巨大地黑影已经挟带着尖啸的厉啸,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曹操、庞统头顶砸落下来。
“义父小心!”
“主公小心!”
曹真、曹休距离曹操最近,两人大喝一声同时纵身前扑抱住曹操,三人搂抱成一团堪堪滚倒在山道内侧的岩凹里,曹洪落后曹真、曹休两步,见两人已经扑倒曹操,再欲纵身来救庞统时已然不及,曹洪才刚刚扑倒庞统,巨大的石块便已经轰然砸落。
落后十几步的藏霸、张、黄忠三将眼睁睁地看着巨石恶狠狠地砸在曹洪、庞统两人身上,然后轰然一声炸裂,漫天飞卷的烟尘中,有锋利的碎石飞溅四射,藏霸虽然武艺高强却也射避不及,脸上被飞石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轰!”
众人正惊魂未定时,悬上又是一声巨响,又有一块巨石从天而降,不过却比刚才要小得多了,这一次,藏霸、张、黄忠却是发现了悬崖上的张翼等人的身影,黄忠以最快的速度从背上卸下铁胎弓,挽弓搭箭,冷然喝道:“待某射穿前面那厮咽喉!”
言讫,只听嗡的一声炸响,锋利的铁簇箭已经脱弦而出,闪电般向崖上射去。
悬崖上。
“弟兄们,砸,使劲砸!”
张翼举起一块百余斤重的巨石作势欲往悬崖下砸时,忽有刺耳的尖啸从崖下掠空而至,寒光一闪,张翼的咽喉已被一枝拇指粗的利箭整个贯穿,有一滴血珠顺着寒光闪闪的三棱箭簇缓缓滑落,在残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凄艳的色泽。
“轰。”
张翼双臂一软,举起空中的巨石轰然落下,翻翻滚滚地滚落悬崖。
“将军!”
“将军!”
张翼身后的士兵急围上前来,试图扶住摇摇欲倒的张翼时,凄厉的破空中接踵而来,顷刻间又有十数名士兵死在黄忠箭下,剩下的几名士兵仓惶奔逃时失足摔落绝崖,摔成了肉泥。此时,藏霸、张才匆忙抢上前来,手脚并用翻开山道上的碎石堆,从石凹里挖出了曹操、曹真和曹休。
曹操、曹真毫发无伤,曹休却已经气绝身亡。
将曹操、曹真扑倒在山道内侧的石凹之后,曹休奋力张开双臂,试图以自己并不比石块更坚硬的身躯替曹操、曹真父子撑起一片生的天空,最终牺牲了他年轻的生命,一枚锋利的碎石从他的背甲无情地切入,残忍地剖开了他的背脊。
救起曹操、曹真之后,藏霸、张又从碎石堆中挖出了庞统和曹洪。
曹洪的头部以及腰部以上的躯干已经完全被砸为肉饼,只有腰部以下的躯干还有双腿仍在血泊中不断地摆动、抽搐,格外映衬出死亡的森冷和残忍,庞统腰部以下的躯干也完全消失,但却奇迹般地没有咽气,当张、藏霸把他挖出来时,居然神志清醒,还能说话。
第339章 攻城利器
两位将……将军“庞统吃力地摆了摆手,向藏霸、”在下有话要和主公说。“
藏霸、张郃不敢怠慢,急将曹操扶到庞统跟前,看到统庞浑身浴血、下身被砸成肉泥的凄惨模样,曹操不禁惨然道:“士元!”
“主公。”庞统吃力地拉着曹操的手,说道,“统本庸才,蒙主公不弃委以军师重任,可惜天不假年、遭此横厄,今后怕是不能再替主公出谋划策了,唉。”
曹操嚎啕大哭起来:“孤失士元,犹如壮士断腕,今后何人可以谋,何人可以谋乎?”
“主公不必忧虑。”庞统丑陋的脸庞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彩,说道,“荆襄本多奇士,才学胜过庞统者不知凡几,统命不久矣,愿向主公举荐四位同窗好友。”
“哦?”曹操目露期待之色,问道,“不知是何人?”
庞统道:“这头一位姓崔名治,表字州平,本是太尉崔烈少子,后来家道中落、转辗荆襄拜于家叔庞德公门下求学,崔太尉与主公有旧,州平常思投效主公奈何学业未成,前番荆州之事统其实是受了州平之托前来相助主公耳。”
曹操感慨道:“原来是故人之后。”
庞统又道:“第二位姓孟名建,表字公威,第三位姓石名韬,表字广元,此二人及崔治之才智皆远胜于统,足堪大用。”
曹操道:“第四位却不知是何人?”
庞统道:“第四位复姓诸葛,名亮,表字孔明,本是徐州瑯琊郡人,幼年时随其父避乱前来荆州,拜在家叔门下十二年矣,孔明虽然年仅弱冠,却有管仲、乐毅之才,其才学远胜统百倍,实为旷世之奇才!统本想在伐川之后将孔明引荐主公帐下。现在看来却是不能够了。”
曹操蹙眉不信道:“这个孔明果有如此才学?”
“统乃将死之人,又何必虚言诳骗主公?”庞统说此一顿,脸上的神彩渐渐淡去,语气也开始变得吃力起来,接着说道,“统死之后,这四位同窗好友必来吊丧,今有一计可令四位同窗尽为主公所用。”
曹操道:“计将安出?”
庞统凑到曹操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声。曹操听了连连点头,赞道:“妙,此计甚妙!”
曹操说完,半晌不见庞统回应。回头一看,只见庞统七窍流血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
淮南。
高顺的左路大军和方悦的右路大军分别在青牛隘和淮阴遭到了吴军的顽强抵抗,只有马跃亲自统率的中路大军一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向南推进了数百里,兵锋直逼寿春。
寿春北效,马跃军帐。
贾诩向马跃道:“主公,高顺将军谴快马来报,吴军在青牛隘口修筑了坚固的关卡,那一带地形复杂、山道狭窄,我军兵力上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只能依靠小股精兵强行叩关,而吴军的抵抗又十分顽强,看样子得有一场旷日持久地恶战了。”
“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马跃点头道,“那么方悦的右路大军进展如何?”
贾诩道:“右路大军已经顺利攻占淮北的瑯玡、彭城、东海三郡以及下沛郡的大部份地区,不过在继续南下进攻淮阴时却遭到了吴军的激烈抵抗,淮阴背靠淮水。又有东吴水军的支援,方悦将军几次攻击未果,又要时刻提防东吴水军的夜袭,已经北撤三十里下寨。”
马跃道:“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指望左、右两路大军迂回寿春侧后了。”
田豫道:“区区一座寿春城,又何需左、右两路大军夹击?末将愿率本部三万幽州精兵为丞相前部。半个月之内必定攻破寿春!”
马跃道:“军中无戏言!”
田豫道:“末将愿立军令状。”
“好!”马跃喝道,“田豫听令。”
“末将在。”
“率本部三万幽州精兵为前部,攻打寿春北门!”
“末将领命。”
田豫轰然应诺,转身扬长而去。
……
寿春,周瑜军帐。
周瑜向孙权道:“主公,高顺地左路军已被凌统少将军挡在青牛关。方悦的右路军也被三将军挡在淮阴,至于马屠夫亲自统率的中路军,我军完全按昭预先拟定的策略,对其采取诱敌深入地战术,现在二十万西凉大军已经进至寿春城北三十里处!”
“哦?”孙权神色一动,问道,“马屠夫的大军已经进至寿春城北三十里处?”
“主公请看。”周瑜手指地图向孙权说道,“这里是寿春城,淮河从城中穿行而过,方圆百里之内是一片低洼地,由于淮水连年倒灌,在这一带形成了数量众多的湖泊,各个湖泊之间又有水道相连,尤为重要的是,湖泊、水道中遍布芦苇、草木丛生,水军走舸出没其间,可令凉军防不胜防。”
“好啊。”孙权击节道,“马屠夫率二十万骑步大军踏进这片土地,就好比一脚踏进了死亡沼泽,必将受到东吴水军无休无止的马蚤扰!凉军势大,我军若硬拼则必败无疑,唯有充分发挥水军的优势,充分利用寿春周围有利的地形,方可反败为胜!哈哈。只要击溃了马屠夫的中路大军。高顺、方悦这两路偏师就不足为虑了。”
周瑜微笑转身,立于案侧朗声喝道:“周泰、徐盛、丁奉、孙皎听令!”
周泰、徐盛、丁奉、孙皎四将昂然出列,并排立于帐中
道:“末将在。”
周瑜道:“各率两千水军,皆乘快船走舸出征,诸将需谨记,白天当化整为零潜伏于湖泊、水道之中,夜晚则上岸集结,烧其粮草、焚其辎重、杀其兵卒、盗其马匹。可不择手段杀敌、袭敌、扰敌,令其疲于奔命、防不胜防。”
“末将领命。”
周泰四将领命而去。
周瑜又道:“吕蒙听令!”
吕蒙急挺身上前,应道:“末将在。”
周瑜道:“率水军主力巡视淮河,严防凉军架设浮桥渡河!只要淮河屏障不失,马屠夫地西凉军队就始终无法对寿春东、西、南门构成威胁。我军便可以集中兵力死守北门!”
吕蒙喝道:“末将领命。”
“呜呜呜……”
吕蒙话音方落。寿春城外忽然响起悠远绵长地号角声,旋即有吴军小校疾步入帐,跪地禀道:“禀大都督,凉军开始攻城!”
周瑜面露笑容。回头向孙权道:“主公何不移驾敌楼观战,以激励三军斗志?”
孙权欣然道:“孤正有此意。”
……
寿春北门。
田豫的三万幽州降军已经摆开阵仗。只见北效旷野上旌旗飘扬、遮天蔽日,上万枝长矛直刺长空,冷森森地寒芒几乎映寒了半片天空。
中军本阵,田豫在张南、苏由、毛楷、辛明等幽州旧将的簇拥下策马而出。
远远望去。寿春城就像一只庞大地巨兽蹲伏在淮河上,穿行而过的淮河将整个寿春城一分为二。吴军显然早有准备,处在淮河以北的城墙高度已经从原来的三丈加高了到了五丈(约10米),每隔二米)又筑有一座角堡。角堡往外突出,将整段平直的城墙分隔为一个个“凹”形。
“厉害啊。竟然能把城墙修筑成这样!”田豫仔细观察之后回头向诸将说道。“这样地城墙设计。简直闻所未闻,本将军也从未在兵书上看到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军攻城地难度势必会极大增加!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吴军大都督周瑜的确不是等闲之辈啊!”
“是啊。”辛明点头附和道,“由于这些角堡地存在,我军攻城时就必须同时承受来自正面城墙和两侧角堡三个方向地打击,困难太大了。”
“不过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苏由脸上掠过一丝抽搐,说道。“将军已在丞相面前立下军令状,我们只能拼死一战,争取在半个月之内攻破寿春!而且。我们也应该趁此机会向那群不可一世地漠北骑兵证明,我们幽州军之所以选择归降。并不是因为打不过他们。更不是怕了他们!”
“说得好!”毛楷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沉声道,“如果两军兵力相等。要真让我们幽州兵和漠北骑兵真刀真枪地干一架,还不定谁胜谁负呢,哼。”
“慎言。”田豫脸色一沉,喝道。“如今哪里还有漠北骑兵和幽州兵之分?大家都是丞相地军队,都是大汉地军队,都应该齐心协力打败吴军,这些多余的念头,诸位以后再不可有。今日这些话更不可对人提及,如若不然,就休怪本将军不念旧情了。”
诸将凛然噤声。
田豫目露寒芒,沉声喝道:“辛明。”
辛明急策马上前道:“末将在。”
“率三千精兵打头阵,试探一下吴军地防御力度。”
“遵命。”
“张南。”
“末将在。”
“率五千轻骑押阵,防备吴军出城逆袭。”
“遵命。”
……
寿春城头。
孙权、周瑜在黄盖、太史慈、宋谦、贾华诸将的簇拥下登上敌楼。未及落座便听到城外鼓声震天、号角齐鸣,抬眼望去,一队黄灿灿的轻骑兵正如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在距离寿春城还有一箭之遥时纷纷勒转马头,然后从城前斜切而过,最终于左侧扎住阵脚。
孙权地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问周瑜道:“公谨,这便是马屠夫麾下的漠北铁骑?”
周瑜微微一笑,答道:“主公,这只是河北降兵,并非马屠夫的漠北铁骑。”
孙权地表情越发地凝重,说道:“这么说马屠夫的漠北铁骑岂非更加精锐?”
周瑜朗声道:“主公完全不必担心,马屠夫地漠北铁骑再骁勇善战、再锋锐难当也只能在北方平原上逞威风,至于南方么还是我们东吴水军地天下,以瑜看来,马屠夫统率数十万骑、步大军远涉淮南攻打寿春,根本就是送死。”
孙权见周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放下心来,赞道:“孤有公谨,可高枕无忧矣。”
正说间,城外的凉军阵势再变,一队身披铜甲地步兵越阵而出。向寿春北门缓缓逼了过来。
周瑜微微一笑。回头向黄盖道:“黄老将军,即刻传令全军弓箭手,在敌军没有靠近护城河之前不可擅自放箭,违令者斩!”
“遵命。”
黄盖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孙权不解道:“公谨,据孤所知。我军长弓地射程足有百步之遥,为何要等敌军靠宾护城河才可以放箭呢?在敌军刚刚进入射程时便放箭阻敌岂非效果更好?”
周瑜道:“主公,这只是敌军试探性地进攻,我军完全不必因此浪费箭枝。”
“原来是这样。”孙权欣然点头道。“不愧是公谨,敌军地一举一动都在你地掌握之中啊。马屠夫遇上你这样
,也算是他地不幸了,呵呵!“
……
寿春城北三十里,马跃军帐。
贾诩从怀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一方帛书,在桌案上仔细地摊平,然后招呼蒯越、鲁肃道:“异度、子敬,你们过来。”
蒯越、鲁肃不敢怠慢,急上前两步围到了桌边。
贾诩手指帛书上的图样说道:“这是在下根据主公所提供的构想。经过完善、细化之后设计出来的攻城车图样,你们仔细看看。”
蒯越、鲁肃低头望去,只见帛书上绘着一架高大的木制高塔,高塔呈六面立体梯形,前表面与底面垂直,两壁面往里微倾,后表面却是一道缓坡。缓坡上密布许多平行地细线,旁边以文字注明,那分明是一道可供通行地阶梯。
阶梯两侧置有护栏,即可保护士兵以免从两侧失足摔下,又可抵御两侧射来的箭矢。
整座高塔底部还安装有密密麻麻的木轮。尤其令蒯越、鲁肃感到惊奇的是高塔顶部地结构。
高塔顶部是一片平台,平台两侧置有护栏,后沿与阶梯相接,前沿则以绞链锁住一座可升降地吊桥,就跟城门口的吊桥一样,只不过绞起吊桥的两道绞索是连在平台左右的两根立柱上。立柱上有滑轮,立柱下有绞轮,通过滑轮、绞轮和绞索就能让吊桥自如升降。
如果让这具攻城车靠近城墙,只要悬起的吊桥往下一降、搭上城垛,立刻就能在城楼与地面之间搭起一道恐怖的运兵通道,顺着这条通道,攻城方的步兵可以轻易杀上城头,再不必冒着滚木、擂石、火油和箭矢的威胁顺着云梯往上爬了。
事实上,这就是马屠夫攻打虎牢关时想出来的竹制攻城梯地改进型。
只不过竹质结构换成了木质结构,相比较竹质结构,木质结构的优点是体型变得更小,强度却增强了,这样一来,守军投石机对攻城塔的威胁就极大地削弱了,在配重式投石机出现前,只靠人力牵引的杠杆式投石车已经很难对这种改进型的攻城塔构成威胁了。
但是有利也有弊。
木制攻城塔的强度虽然提高了,可相对重量却也比竹制攻城塔大得多,就算底部挤满了人也不可能把整座攻城塔抬起来了,所以必须在底部安装轮子,然后以人力往前推动,这样一来,木制攻城塔对地面平整度和强度的要求就比竹制攻城塔苛刻得多了。
“天才,这简直就是天才地构思!”鲁肃回头以崇敬的目光掠了马跃一眼,击节长叹道,“主公居然能想出如此犀利的攻城利器?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啊,手握如此利器,何愁寿春不破?可再不惧天下坚城矣,只怕今后这守城战术也得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马跃谦虚道:“这攻城塔虽然犀利,却也没有子敬所说的那般厉害,不过吴军还不知道我军拥有如此犀利地攻城利器,正好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蒯越神色间微露激动之色,问马跃道:“主公,不知这攻城车何时可运抵大营?在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的真容了。”
“呵呵,异度不必心急。”贾诩摆手笑道,“这玩意又笨又沉,可不是那么好运输的,所以只能就地伐木取材,就地制作,主公派人将两位请来,就是想请两位做监工,督促工匠、役卒赶制一批攻城车出来!攻城车的大概样式你们已经看见了,设计高度当与寿春城墙高度相齐,高约五丈许,至于制造过程中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随时来找在下,也可以去找主公,另外有什么要求,比如材料、人员、工匠也尽可以提出来,在下必定想尽一切办法予以满足。”
“明白了。”鲁肃跃跃欲试道,“请放心交给在下与异度吧,必不令主公与军师失望。”
马跃欣然道:“那就拜托两位了。”
“告辞。”
鲁肃向马跃、贾诩拱手一揖,转身便欲离去,走了两步才发现忘了拿图纸,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返身从桌上拿起图纸与蒯越匆匆离帐去了。
贾诩摇头笑笑,向马跃道:“这个鲁子敬,行事还真是风风火火啊,呵呵。”
马跃亦微笑道:“所以,这监工非他莫属。”
贾诩道:“任他周瑜再善用兵,也断然料不到我军有如此犀利的攻城利器!诩以为现在可以开始考虑如何渡过淮河,以及继续南下地具体战略部署了。”
[许多读者总是抱有一种错误的观点,总认为贾诩身为超级军师就应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仗还没打就已经把一切都计算好了,事实上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真正英明的统帅只会制订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然后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场情况随机应变、不断地调整战略战术。]
“文和且不可大意。”马跃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攻城车虽说可以杀吴军个措手不及,却未必就能攻破寿春城,周瑜小儿虽然年轻却断然不容小觑啊!当年在城,孤险些用计将其诱杀,可最终却被其识破以致功亏一篑,这厮的随机应变能力可谓一流,实乃孤生平仅见。”
“嗯。”贾诩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能够审时度势,根据瞬息万变的战场态势相应地调整战术,的确是一名统帅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第340章 破关当在今日
阳,庞统灵堂。
四名身材修长、相貌堂堂的年轻士子正在吊,其中朗声吟颂祭文的那个年轻人尤其风彩出众,说到情动处当真是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甚至连曹操也跟着流了两滴猫眼泪,百战宿将如张辽、张郃、藏霸等人亦纷纷面露黯然之色。
是夜,曹操官邸。
曹操问刘道:“子扬,孤让你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备妥。”刘恭声应答,,“计有黄金百两,布匹一百匹,上等绸缎二十匹,另有美女两名。”
“嗯。”曹操点了点头,转头向程道,“有劳仲德将黄金、布匹以及绸缎送往石韬驿舍。”
程拱手一揖,应道:“在下领命。”
等程离去,曹操又向贾逵道:“有劳梁道把两名美女送往孟建驿舍。”
“在下领命。”
贾逵也领命而去。
直到贾逵离去,刘才有些担心地说道:“主公与孟建、石韬乃是初次见面,如此贸然以厚礼相赠,万一两人乃是性情高雅之士,岂非反而坏事?”
“不妨。”曹操摇了摇手,目露黯然之色,叹息道,“士元与孟建、石韬、崔治、诸葛亮四人同窗多年,岂能不知四人心性?孤只是照着士元的遗计而行罢了,料可成事。”
刘愕然道:“士元遗计?”
“不错。”曹操点头道。“士元临死前尝与孤说,崔治为人耿直,颇有国士之风,孟建好女色,石韬喜财货。两人皆放荡不羁之士。诸葛亮旷世奇才却好虚名,是故,孤才备下黄金财货与美女若干。孟建、石韬放荡不羁必欣然接纳,然后可为孤所用。”
刘道:“却不知主公打算赠送诸葛亮什么礼物呢?”
曹操道:“士元言诸葛亮好虚名,孤若赠送黄金财货必为其不齿。若赠美女则必为所拒,唯有亲自登门、再三延请。让诸葛亮在人前人后挣足面子,始肯出仕。”
……
山风呼啸、碎雪飞溅。
高顺策马屹立青牛关前。神色清冷。
关前并不宽敞地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凉军将士的尸体。青牛关修筑得十分坚固,吴军的抵抗也十分顽强,守关的吴将凌统尤其擅长激励士气,面对西凉大军一浪高过一浪、无休无止的进攻。吴军始终保持着高昂地斗志。从未有过一刻懈怠。
高顺深深地吸了口冷冽地空气。目露坚毅之色。举起独臂往前用力一挥,朗声喝道:“陷阵营……攻!”
“嗷哈哈。哇呀!”肃立高顺身后的陷阵营统领赤狱以斩马刀厚重的刀面奋力拍打着自己地胸甲,仰天咆哮:“冲锋之势……”
“有去无回!”
三千陷阵死士轰然回应。从大军中越阵而出。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攻!”
赤狱高举斩马刀往前狠狠一引,五百陷阵死士越阵而出向着巍峨的青牛关掩杀过来。
现实是残酷的。由于青牛关前地官道太窄,三千陷阵死士无法一拥而上,不得已赤狱只能将三千精兵分成六个梯队、逐次攻城。这样一来,关上守军的承受地压力就要小很多。
青牛关上。
年轻的凌统手扶女墙,傲然屹立。
凌统身后。十数员吴军健将如众星拱月围在四周,经过这十几天地激烈厮杀,这些军中悍将已经由最初地抵触。转为由衷地拥戴。凌统虽然年轻。却弓马娴熟、指挥若定,更令三军将士钦佩不已地是。凌统虽是主公的义弟却敢于亲冒矢石、身先士卒!
“陷阵营!”凌统脸上忽然掠过一丝莫名的冷意,握住剑把的左手顷刻间暴起根根青筋,沉声喝道:“高顺终于要祭出他地陷阵营了吗?”
“陷阵营?”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地陷阵营?”
“那可是凉军精锐中地精锐!”
凌统身后响起一片嘶嘶地吸气声,围在四周的吴军将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凌统冷冷一笑,霍然转身大喝道:“众将士听清!”
关上地吴军将士凛然噤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凌统身上。这一刻,只有凛冽地山风吹荡着凌统身后那杆玄色大旗,猎猎作响,随风激荡的旗面上。竹着个狰狞、张扬地“凌”字。
迎上吴军将士灼灼的眼神,凌统铿然抽出宝剑,直刺长天。
“陷阵营战无不胜。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上真正的对手!”
“陷阵营攻无不克,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上真正地雄关!”
“这一次!”凌统剑锋下撩。虚指脚下坚固的青牛关,厉声喝道,“就在这青牛关。陷阵营攻无不克的神话将被终结!”
“吼吼吼……”
受到凌统极富煽动性言语地撩拔。关上吴军将士开始鼓噪起来。
凌统平举宝剑,虚指面前的吴军将士,再次喝道:“就是你们。将破灭陷阵营战无不胜的神话!从今天开始,普天之下再没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地陷阵营!”
“吼吼吼……”
吴军将士地鼓噪开始变得狂热起来。
青牛关外。
高顺遥望险峻的关墙,脸色显得前所未有地凝重。
无论如何,凌统的确是一个值得正视的对手,不过,凭这青牛关还有关上的五千吴军就想挡住十万凉军精锐,却是绝无
经过十几天惨烈的攻防战,高顺深信关上守军的体力限,而三千陷阵营却是养精蓄锐、士气正盛。
再高昂地斗志也无法弥补体力上的巨大消耗。破关……当在今日!
“冲锋之势……有去无回!”
—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震耳欲聋地号子声中,五百陷阵死士终于杀到了关前。厚重地铁甲以及坚固地橹盾给陷阵死士提供了完美地保护,关上守军地箭矢根本就无法阻止陷阵死士的冲锋。几乎是没有付出任何伤亡。五百陷阵死士就杀到了关墙之下。
“铿铿铿!”
清脆地撞击声中。一架架云梯已经搭上城头。
陷阵死士口衔钢刀。一手举盾一手扶梯往关上樊援而上。关墙上滚木擂石纷落如雨。爬在云梯上地陷阵死士将身体尽量贴住云梯。然后将橹盾举成斜角。尽量卸去滚木擂石下砸地伤害,但仍然有不少死士被砸落墙下。惨死当场。
但是很快。关上地守军就发现陷阵死士和普通凉军地不同之处了!
相比较普通凉军步兵,陷阵死士地体力和承受打击能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换成普通地凉军步兵,在此密集地滚木擂石打击下。只怕早已经丢盔卸甲、狼狈败退了。可陷阵营死士却像是在云梯上扎了根似地,在滚木、擂石狂暴地撞击下兀自岿然不同。
而且,陷阵死士的云梯也和普通凉军地云梯大有区别。
普通凉军地云梯是斜靠式。关上守军可以用长枪将云梯往外推倒。而陷阵死士的云梯却是搭靠式,通过云梯顶端地铁制钩刀死死卡在城垛上。十几名陷阵死士往云梯上一爬,千余斤重量地重压之下,关上守军很难再把云梯从城垛上移开。
“停止放箭!”关墙上。凌统高举长刀。朗声大喝道。“弓箭手后撤!”
守在关墙上的五百名弓箭手应声后撤。
“停止滚木擂石的攻击。全体换投枪!”凌统地脸上掠过一丝狰狞地杀机。厉声大喝道。“现在该轮到凉军尝尝投枪贯体地滋味了!”
关墙下。
趁着滚木、擂石的攻击稍有停竭的空档,陷阵死士立刻就像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地黑熊顺着云梯往上蹭蹭蹭地爬了上来,然而。就在此时。关墙上忽然齐刷刷地冒出了一批东吴轻兵。每个东吴兵手中赫然高举着一枝长长地投枪。
爬在最前面的赤狱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厉声狂嚎道:“扔掉橹盾。以最快地速度往上爬。快!”
该死地东吴土狗。居然也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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