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混在三国当军阀 > 混在三国当军阀第153部分阅读

混在三国当军阀第153部分阅读

    。”

    周泰肃然道:“请主公放心,末将绝不重蹈太史将军的覆辙。”

    “好。”孙坚大手一挥,朗声道,“去吧。”

    周泰虎地转身,按剑扬长而去。

    当天夜里,周泰便点起了八千山越精兵,翻过险峻的高山前往青牛隘口北侧与太史慈的溃兵汇合。

    青牛隘口北侧,曹军大寨。

    放过马岱的五千西凉铁骑之后,曹军立刻又从两侧山谷里钻了出来重新占据了三座营寨。

    马岱终究年轻,虽然练就了一身武艺,也在贾诩门下读了几年兵书,却还没有正儿八经地独自统领过大军,再加上当时又急着赶去青牛隘与兄长马超汇合,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大军过后,还要再留下一标人马占据曹军营寨。

    深夜,曹洪军帐。

    曹真、于禁联袂而至,曹真人在帐外便已经向曹洪说道:“洪叔,刚刚探马回报马屠夫的西凉大军已到山外,距离青牛隘只有一日行程!”

    曹真话音方落,于禁接着又道:“许褚地三千铁骑也已经踏破了吴营,杀上隘口与马超汇合了,孙坚率领地东吴大军在中午时分便已经赶到了青牛隘口外,只可惜猛攻了整整一下午,损兵折将无数,却终究没能攻破马超区区几百骑兵扼守的隘口,现在,西凉援军源源不断地开到,吴军已经没办法阻止马屠夫把天子劫回关中了!”

    “糟了!”曹洪蹙眉道,“马屠夫大军既至,为何主公大军迟迟没有消息?”

    于禁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阴霾,以于禁推测,曹操大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那就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曹操已经遇到了大麻烦。于禁本想对曹洪说主公大军只怕是再不可能赶到青牛隘口来了,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向曹洪道:“少将军,主公大军迟迟未至,我军若再不加以阻拦,让马屠夫将天子劫往关中,则天下大势已在西凉,主公大业矣。”

    “休想!”曹洪愤然击节道,“有本将军在此。马屠夫休想把天子劫往关中。”

    “报曹洪话音方落,忽有小校入帐禀道,”将军,吴军使者营外求见!“

    “吴军使者?”曹洪不耐烦道,“给本将军轰走,不见!”

    “将军不可。”于禁急劝道。“眼下凉军占尽优势,而吴军处于劣势,此来必是为了联兵对抗凉军而来!”

    曹真也劝道:“是啊洪叔,如果能和吴军联手,便可以免受凉军两面夹击,要想把马超困在这大山之中,希望也会大增啊。”

    “嗯。”曹洪深以为然,点头道,“如此,速召吴军使者来见。”

    曹军营寨南侧。原太史慈地军营此时已经被许褚地三千铁骑践踏得支离破碎,但即便是这样,陈到还是留下了五百铁骑驻守,因为吴军的军营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可这里地形险要。一旦太史慈收拢残兵再兜回来,就算没有军营作为凭仗,也还是有机会反败为胜重新堵住凉军的北上之路!而事实上,太史慈在山中收拢残兵之后也的确想夺回营寨,重新堵住许褚、马超地去路,只不过陈到地谨慎让他无机可趁。

    夜半时分,折冲校尉吕蒙奉孙坚军令攀崖而过,在密林中找到了太史慈的军队。

    传达完孙坚军令之后,吕蒙又动身前往曹营当说客。结果吴军、曹军一拍即合。两军当即商定由曹军原地扎营,堵截许褚、马超、马岱所部铁骑往北逃逸之路,由吴军在曹军身后扎营。负责阻击马跃的西凉大军!两军约定之后,太史慈迅速率领各部残兵进至曹营北侧险要处重新扎营,又遵从徐庶建议在营寨前挖掘陷马坑,布置绊马索,摆出长期死守的架势。

    马超刚刚醒来,正与许褚、陈到寒暄时,又有快马回报马岱率领五千铁骑来援,马超闻言大喜,急率诸将出帐将马岱迎入大营,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可马超的中军大帐里却是通明,人头攒动。

    马超居中席地而坐,许褚、马岱、陈到、法正分列左右。

    马超、许褚两人的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尤其是许褚更是浑无一丝血色,好在两人身上所受的伤都只是些皮外伤,只是因为拼杀过度所以伤了元气,若是平常的时候,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将养也就能恢复如初了,只可惜现在大敌当前,局势根本不允许两人休息。

    法正问马岱道:“二将军,主公这次派了多少援军前来?”

    马岱道:“除了末将所率五千铁骑为先锋,后面还有甘宁将军一万水军精锐。”

    “哦。”法正点了点头,忽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等等,二将军所率先锋铁骑是如何过得曹军营寨?”

    马岱得意至极地大笑道:“末将限曹军在一柱香地时间之内撤出营寨,让出官道,曹军畏惧我军兵锋,果然乖乖让路,哈哈哈,真是痛快。”

    法正道:“可曾留下军队驻守?”

    马岱愕然道:“这倒是没有。”

    “坏了!”法正一惊而起,击节道,“坏了,这下坏了!”

    许褚道:“法正先生,什么坏了?”

    法正道:“唉,二将军应该留下一半军队守住曹军营寨才是,现在曹军势必回转重新占据营寨,若曹军与吴军残兵相勾结,我军恐又是腹背受敌之局面,还是突围不出去,主公地大军纵然赶到,也还是接应不上来呀,如之奈何?”

    “糟了。”马岱脸色一变,急起身道,“如此,末将愿率一支骑兵杀回去夺营。”

    法正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马超道:“仲岳(马岱表字)不可鲁莽,事已至此急也没用,可令全军休整一夜,待明日兄长大军开至山外再做道理。”

    陈到道:“少将军所言极是,眼下隘口上已经集结了我军将近八千精锐,就算孙坚提十万大军来猛,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只怕也打不上来,而且将士们经过长途奔行。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急需休息,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法正道:“也只能如此了。”

    曹操正伏案假寐时,忽被一阵脚步声惊醒,抬头看时。却是族子曹休进了偏厅,向曹操长长一揖,说道:“参见叔

    “文烈免礼。”曹操摆了摆手,问曹休道,“张将军请来了吗?”

    曹休道:“已在厅外。”

    曹操道:“请他请来吧。”

    “遵命。”

    曹休躬身退出,不一会功夫,张已经疾步而入,向曹操长长一揖朗声道:“末将张,参见主公。”

    “张将军免礼。”曹操肃手道,“且入席。”

    “谢主公。”

    张抱拳再揖。上前两步席地坐下,与曹操隔案而对。

    曹操长长地叹了口气,忽然拔出佩剑倒转剑柄递与张,道:“张将军。请斩下孤之首级。”

    张大惊道:“主公何故如此?”

    曹操道:“马屠夫恨孤入骨。将军虽与马超有杀父之仇,可若是能以孤之首级相献,将军或可保全性命。”

    张急起身,惶然伏于席上,说道:“主公若欲相害末将,何故寻此借口?直接杀了便是。”

    “孤乃肺腑之言耳。”曹操慨然道:“今孤困守许都,已然山穷水尽,只怕是很难逃过此劫了,孤死之后。袁绍、刘表、刘璋等辈皆非马屠夫之对手。江东猛虎孙坚虽颇有雄姿,可惜偏安江东一隅,亦难以久守。不出十载,天下必是马屠夫囊中之物耳!将军于孤势穷之时来投,助孤大败袁绍,其功不下高祖势穷时韩信来投。”

    “可惜时运不济,既生曹,何生马?今孤势穷、败亡在即,无以报答将军隆情高义,仅有首级一颗,将军放心取去便是。”

    “主公!”张以首顿地,黯然道,“某遭小人陷害,阵前倒戈本是不得已而为之,及至归降主公,方知主公雄才大略远非袁绍碌碌庸才可比,某平时每每与蒋奇、韩猛言,今遇明主,誓欲征战沙场、建立一番功业,方不虚此生,又岂有二心?且某自归降主公后,邺城家小皆遭袁逆所害,某与袁绍已成不共戴天之仇,某与马超亦有杀仇之仇,马超乃是马跃亲信,又岂有相容之理?”

    “主公此举名为救某,实为害某!”张说罢劈手夺过案上宝剑横于颈上,惨然道,“主公若怀疑某有二心,今百口莫辩唯死而已!”

    说罢,张将手中宝剑一拉,便欲自刎而死。

    “将军不可!”曹操急劈手夺住宝剑,锋利地剑刃顷刻间割破了曹操地手掌,鲜血如注而下,曹操却仿如未觉,兀自劝张道,“孤失策矣,孤万不该怀疑将军,将军速速放下手中剑。”

    张颓然弃剑,脖子上已经割开一道血口,血流如注。

    曹操亲手替张包扎好伤口,然后指天盟誓道:“自今而后,孤若再疑将军,必遭五雷轰顶而死!”

    张感激涕零,伏地泣道:“某若背弃主公,必遭万箭穿心而死!”

    “哈哈哈。”曹操长笑三声,上前扶起张道,“将军请起。”

    “主公!”张起身,抱拳铿然道,“城中粮尽不可久留,何不趁早突围?”

    “孤亦有意突围,又恐为马屠夫所算计!”曹操为难道,“两万西凉铁骑虽然不知去向,焉知不是马屠夫和贾毒士设下地诡计?以诱使我军主动突围。”

    张道:“突围是死,不突围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拼死突围?”

    曹操沉思片刻,微眯地小眼睛忽然张开,击节道:“善,就依将军所言,待今日天黑便趁夜突围!”

    张道:“某愿率本部精兵在前杀出一条血路!”

    曹操道:“有劳将军。”

    藏霸、张辽、张、蒋奇、韩猛、尹礼、孙观、宋宪。吕虔诸将全部到齐,荀、荀攸、程昱、刘晔、贾逵等谋士也济济一堂,大厅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起来,倏忽之间,曹休从偏门按剑而出,朗声大喝道:“主公驾到!”

    一身戎装地曹操已经从偏门疾步走出。狭长的小眼睛开合间,有阴蛰地眼神一闪即逝。

    众人皆躬身作揖,齐声唱道:“参见主公。”

    曹操从容登上主位,肃手道:“免礼。”

    “谢主公。”

    众人谢过,分列左右。

    曹操威风凛凛地环顾众人,忽拔剑在手狠狠斩下桌案一角,厉声道:“孤决意今夜突围,与马逆叛军殊死一战,还望诸位将军各自统驭本部军卒为国效力,不得有误!”

    藏霸、张辽诸将厉声应道:“末将等唯主公之命是从!”

    “嗯。”曹操点了点头。说道,“尹礼、孙观、宋宪听令。”

    泰山贼尹礼、孙观以及吕布旧将宋宪急步出列,并排立于曹操案前,应道:“末将在。”

    曹操道:“各率五千军卒。在北、东、西门大张旗鼓。造成我军正连夜集结,准备从三个方向同时突围的假象!”

    “得令!”

    尹礼三将轰然回应,领命而去。

    曹操又道:“张辽听令!”

    张辽挺身上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曹操道:“率领八千精兵潜伏南门之内,以城头举火为号,火起则令士卒负土轮番出城,不惜一切代价填平南门外的壕沟,为后续大军突围扫清障碍。”

    “领命!”

    张辽领命而去。

    “蒋奇、韩猛听令。”

    “末将在。”

    “各率五千重甲步兵在南门内集结待命,等张辽填平壕沟。立即驱兵攻打凉军营寨。摧毁壕沟外沿的箭塔。”

    “遵命。”

    曹操地目光最后落在张身上,沉声道:“张听令!”

    张急踏前两步,昂然挺立厅下。抱拳铿然道:“末将在。”

    曹操道:“率领本部五千骑兵于城内集结待命,待蒋奇、韩猛两位将军攻破凉军大营,即趁势杀入。将军且记,我军旨在突围,而不是杀敌,因此,将军杀入敌营之后,且记不可恋战,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凿穿敌营,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击退凉军地逆袭,替大军突围杀开一条血路。”

    “末将领命!”

    张轰然回应,亦转身扬长而去。

    诸将纷纷领命而去,曹操这才舒了口气,向荀等人道:“孤将登上南门亲自替三军将士擂鼓助威,诸位可随同前往!”

    许昌城内沸反盈天,城外却是一片寂静,环城而过地壕沟就像一条蜿蜒的黑色大蛇,静静地潜伏在夜空下,等待着猎物从它身边经过时,才猝起发难!壕沟的外沿耸立着两丈高地木栅栏,这排木栅栏全部由大腿粗的木桩并联而成,底端深深钉入地底,顶端削尖,白森森的尖刃在火光照耀下就像是巨兽嘴中那一排排噬人的獠牙,狰狞可怖。

    坚固地木栅栏后面,每隔十多步便筑有一座箭塔,每座箭塔上驻守着五十名弓箭手。

    布满尖锐鹿角地壕沟,高耸的木栅栏,还有两百多座箭塔密布在木栅栏后,共同筑起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更何况暂壕外面还驻扎着高顺地一万精锐步兵(一万弓箭手已经分散驻守在箭塔上)以及张卫、杨任、杨昂率领地一万汉中降军,曹军要想突围还真是不易,难怪连素来沉稳的高顺也说许昌围城之势已成,曹军已经穷途末路。

    夜色阑珊,忽有急促的号角声冲霄而起,惊碎了黑夜的宁谧。

    胡赤儿、张卫、杨任、杨昂诸将以及李肃纷纷被这急促的号角声所惊醒,急披挂而起匆匆前来中军大帐集结,大营里地士卒也纷纷起身披挂,一时间凉军大营里人影攒动、火光冲天。诸将赶到中军大帐时。高顺早已披挂整齐,像一棵千年苍松直挺挺地肃立在屏风前了,高顺地目光威严地掠过诸将脸上,说道:“刚刚斥侯回报,许昌城内的曹军正在集结,有可能要趁夜突围。”

    “嗯。突围?”

    “曹军终于挺不住了么?”

    “哈哈,这下好了!”

    诸将闻言不惊反喜,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与曹军大干一场,唯独李肃问道:“将军,敢问曹军向哪个方向突围?”

    高顺道:“许昌北门、东门、西门内都有火光,都有军队在集结,唯独南门一片漆黑,毫无动静。”

    胡赤儿道:“这么说曹军是准备从北、东、西三个方向同时突围喽?”

    “有这个可能。”高顺点头道,“曹军兵多。具备三个方向同时突围的能力,不过,以本将军征战多年地经验判断,曹军在这三个方向很可能只是虚张声势。其真正目地是集中兵力向南门突围!”

    “哦?”李肃沉吟道。“向南门突围?”

    “走。”高顺大手一挥,朗声道,“诸位随本将军同往南门外察看究竟!”

    “遵命。”

    诸将轰然回应。

    与北、西、东三门的沸反盈天相比,南门内却显得异常寂静,城楼上只有几名守夜军卒像标枪般挺立着,还有几枝幽幽燃烧地火把斜插敌楼上,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仿如九幽地狱。乌漆麻黑地敌楼内,曹操不顾严寒。将衣袖撸起。缠有厚厚麻布的双手各自握住一枝儿臂粗的鼓槌肃立在一面比他还高的行军大鼓前,冬夜的寒霜在他的胡子上凝结出一片冰花,也仿如未觉。

    荀看看天色。向曹操道:“主公,酉时已到。”

    “嗯。”曹操点了点头,向肃立身后的曹休道,“文烈,点火!”

    曹休霍然转身,向严阵以待的亲兵喝道:“点火!”

    两名亲兵当即将手中的火把往面前准备好地柴堆里一扔,事先浇过火油的柴堆便腾地燃烧起来,吞吐的火焰直串出数丈之高,下一刻,曹操手中的两枝鼓槌便重重地落在了鼓面上,倏忽之间,幽暗漆黑地天地之间便响起了声声沉闷地战鼓声,肃立曹操身后的荀等人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竟欲跟着这战鼓的节奏而脉动。

    城楼下,张辽挺枪撩天,大喝道:“打开城门!”

    不等城门完全打开,张辽便劈手抓过两袋装满泥土、足有两百多斤重的麻袋往肩上一架,回头大喝道:“负土城!”

    整整两千名士兵纷纷扛起装满泥土的麻袋,跟随张辽身后向着城外汹涌而出,趁着夜色的掩护向城外的壕沟摸将过来。浓浓的夜色让曹军将士难以看清脚下地地面,到了壕沟边缘时不断有士卒失足摔落,瞬间便被锋利地鹿角刺穿了身体,断气前的哀嚎声在夜空下传出老远,极其碜人,不过夜色同样令在箭塔上的凉军弓箭手无法放箭射杀负土填沟地曹军士卒。

    相比较凉军弓箭手的巨大杀伤力,失足摔落壕沟的危险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高顺正与众将肃立在望台上观察曹军动静。

    毫无征兆地,许昌城头突然燃起一团熊熊大火,旋即有激烈的战鼓声响彻长空,紧闭的城门也缓缓打开,黑压压的曹军士卒已经从城门里汹涌而出,只可惜城外夜色浓浓,距离又远,因而无法确切看清曹军的行动。但高顺仍旧凭借丰富的战阵经验准确地做出了判断,回头向众将道:“曹操这是在令士卒负土填沟,呵呵,曹军果然选择了从南门突围。”

    “曹操端的好算计,想趁着天黑我军弓箭手无法准确射击时负土填坑。”李肃冷笑道,“幸好我军早有防备。”

    高顺回头喝道:“句突!”

    句突急上前应道:“末将在。”

    高顺道:“放火箭,引燃柴堆。”遵命。“

    句突答应一声。挽弓搭箭。

    早有士兵上前以火把引燃了狼牙箭矢上交缠地麻绳,浸泡过火油的麻绳被火把一撩,便腾地燃烧起来,句突缓缓压下铁胎弓,以俯射的姿势向前一箭射出,燃烧的火箭在空中掠出一道近乎笔直的轨迹。准确地命中了壕沟中事先设置的干柴堆。

    原来在挖掘壕沟时,马跃和贾诩便已经预料到曹军会趁着夜色负土填沟,便做了相应地安排,在壕沟内每隔三十步设置一处干柴堆,干柴堆外覆盖有极易燃烧的白草。为了防止曹军事先放火箭引燃,面向许昌城池的一侧还设有保护栅栏,对于这些干柴堆的位置,句突早已了然于胸,而且目标又大,句突就算是闭上眼睛也能轻易射中。

    柴堆上的白草很快就被火箭引燃。腾地燃烧起来。

    句突一连射了十枝箭,引燃了十处柴堆,熊熊的火光几乎将许昌南门外照得亮如白昼,曹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高顺高举独臂向前用力一挥。朗声喝道:“放箭!”

    高顺一声令下。箭塔上的凉军弓箭手就像一架架冰冷的杀人机器,开始机械而又冷漠地挽弓、放箭、再挽弓、再放箭,每一名弓箭手射完箭壶里的十二枝箭后,立刻就下到箭塔下休息,轮替地弓箭手上到箭塔继续向曹军放箭,如此周而复始、连环不断,一波波的箭雨就一刻不停竭地倾泄在负土填沟的曹军将士头上,而守卫在城头上的曹军弓箭手却因为距离、天黑地缘故,无法使用弓箭压制箭塔上地凉军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一片片地倒下。

    [凉军挖掘的壕沟距离许昌城头恰好一箭之遥。因此许昌城头的弓箭手射不到凉军箭塔上的弓箭手。]

    曹军士卒前仆后继,死伤颇多,不到半个时辰。张辽的八千精兵便已经被射死了近千人,受伤的士卒更是不计其数,而凉军挖掘的壕沟却只填平两丈不到,照这伤亡速度,没等填平壕沟,张辽的八千精兵就所剩无几了。观战时,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急回头,灰头土脸地张辽已经疾步而至,铿然抱拳道:“主公,驻守在箭塔上地都是凉州军中的神箭手,射术极佳,我军伤亡太大了,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啊!”

    “主公,不如派谴弓箭手出城压制?”谋士刘晔建议道,“否则,将士的伤亡过于惨重地话,可能会挫动锐气,不利于突围呀。”

    “压制!怎么压制?”曹操伸手一指城外幽暗的夜空,说道,“子扬,你能看到凉军箭塔在什么位置吗?凉军有壕沟中的干柴堆照明,可我军的弓箭手又该拿什么来照明?看不到凉军在哪,弓箭手如何压倒?”

    “这

    刘晔语塞,转头望去只见城外一团漆黑,对面的凉州军营里也看不到一丝光亮,那些射术极佳的凉军神射手就像是躲在暗影下的杀手,冷漠而又高效地屠杀着无处藏身的曹军步卒,看到这些,刘晔不由长叹一声,转过头去不忍卒睹城下这悲惨的一幕。刘晔身边,荀、荀攸、程昱等人也是相顾默然,他们自然是知道曹操此举用意,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出来阻止曹操!

    张辽惨然道:“主公,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曹操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转过身去背对着张辽,斩钉截铁地说道:“张辽将军,现在不是考虑伤亡的时候,孤交给你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填平壕沟,替后续军队攻击凉军营寨扫清障碍!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明知是死,也要奋勇向前,也要让自己的尸体倒在壕沟里,成为后续大军发起冲锋的垫脚石!”

    张辽默然,半晌始怆然道:“末将领命!”

    直到张辽的身影远去,曹操始长出一口气,回头向曹休道:“文烈,火速传令尹礼、孙观和宋宪,让他们也率军出城,负土填沟!”

    “啊,让他们也负土填沟?”曹休不解道。“我军地突围方向不是南门吗,又何必多此一举?”

    “就当是文远减轻一些压力吧。”曹操黯然道,“至少不能让马屠夫肆无忌惮地把所有神箭手都集结到南门外!”

    “明白了。”

    曹休恍然大悟,领命而去。

    张辽所部死伤惨重,曹操何尝不心痛?

    毕竟张辽率领的八千精兵里,有五千是曹操的旧部。而且也是曹操仅有的五千旧部了,除了这五千人,其余五万人全都是冀州降军,如果不是曹操凭借逼真的苦肉计感动了张,令张死心塌地替他卖命,这五万冀州降军是否会三军用命那就很难讲了,搞不好再次阵前倒戈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曹操不惜伤亡也要令张辽部负土填沟,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曹军嫡系占据兵力优势,曹操肯定会把冀州降军派去填沟送死。可是现在却不行!

    这次能否成功突出重围,可就全靠这五万冀州降军了!

    为了激励冀州降军地战意,曹操甚至不惜让自己仅有的五千精锐旧部全部战死!

    李肃色变道:“曹军真是不要命了。照这样的填法就算到天亮也填不到一半。简直就是给我军弓箭手充当练箭的箭靶啊。”

    高顺肃然道:“不错,这支曹军的确是在送死!”

    “什么?”李肃愕然道,“曹军的确是在送死?这是为什么?”

    高顺目露清厉之色,凝声道:“不愧是曹操啊,竟然以这等毒计破解了军师的算计!”

    李肃听得满头雾水,不解道:“将军此言何意?”

    高顺道:“昔两军会战许昌城外之时,军师曾令我军骑兵专挑曹军嫡系杀戳而故意放过冀州降军,目的就是要造成许昌城内主弱仆强之势,以求曹军不战自乱。先从内部瓦解。可曹操却以意想不到的毒计化解了军师的算计!”

    “曹操地毒计?”李肃凛然道,“将军是说,这支故意送死的曹军?”

    “不错。”高顺点头道。“如果本将军没有料错,这支曹军肯定就是曹操的旧部。曹操不惜让自己的精锐旧部送死也要负土填沟,其真正目地并非真要填平壕沟,事实上要穿越壕沟也完全不必负土填埋,只要重甲橹盾兵在前开道,曹军完全可以顺着云梯下到沟底,先清理掉鹿角,然后再仰攻我军栅栏即可,可曹军却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曹操是有意让这支精锐全部战死。”

    “这李肃不解道,”曹操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很简单。”高顺道,“曹操这么做地目的就是要以精锐旧部的全部阵亡来激励并且控制住冀州降

    “原来如此。”李肃恍然大悟,霍然回首遥望许昌城楼,凛然道,“不愧是曹操啊!”

    “不过高顺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淡淡的从容,朗声说道,”如果曹操认为凭借五万冀州降军的归心就能够突出重围的话,却是大错特错了,现在我军虽然在兵力上处于劣势,可围城之势已成,如今攻守易势,曹军再强行突围就相当于驱兵攻打一座坚固的城池,没有三倍以上的兵力优势是不可能成功的!考虑到我军装备、训练以及军心士气上地优势,曹军就算有五倍兵力优势,只怕也难以突围成功。“

    李肃点头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曹操突围成功,否则还有何颜面去见主公?”

    “现在曹操地用心已经昭然若揭,就是要从南门强行突围!”高顺说此一顿,回头喝道,“张卫、杨任、杨昂何在?”

    张卫三将踏步上前并排立于高顺面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高顺道:“各率两千兵卒守卫北、东、西三门!”

    “遵命。”

    张卫三将轰然应诺。

    高顺又道:“其余诸将,各率本部兵卒向南门外集结,准备迎击曹军!”

    当红日从东方喷薄而起时,许昌南门外修罗血狱般的景象终于赤裸裸地暴露在两军将士地眼皮底下,张辽所部八千精兵几乎全军覆灭,阵亡将士的尸体躺满了沟里沟外,许多阵亡士卒更是被麻袋包直接埋进了壕沟里,所谓马革裹尸,也不过如此而已!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将近十丈宽的壕沟(正对许昌四门的壕沟特别宽,几达十丈宽,其余正对城墙的沟段略窄,仅五丈宽)却只填平不到一半!

    剩下不到五百的残兵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城门内的空地上休息,许多士兵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两枝羽箭,领军主将张辽手柱铁枪,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肃立在城门口,望着面前稀稀落落的士兵,张辽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浓浓的怆然,八千精锐啊,说没就没了!倏忽之间,张辽将手中铁枪往地上重重一顿,然后昂首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全军听令,结阵

    正在休息的士卒仓惶爬起身来,在张辽跟前开始列阵,不到五百的残兵败卒在张辽面前摆出还算严谨的军阵。

    张辽踏前两步,抓起两只大麻袋往肩上一扛,回头向士兵们怒吼道:“负土城!”

    五百残兵默默地上前各自扛起一口麻袋,跟着张辽就往城门外冲,有名士兵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一口麻袋扛上肩就被重重压倒在地,两名同伴上来试图拉起他时,却发现早已经气绝身亡。

    第322章 死里逃生

    “唆唆唆……”

    又一篷箭雨从箭塔上倾泄而下,刚刚扔掉麻袋的十几名曹军士兵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纷纷中箭倒下,这一次,再没有一名士兵能够活着回到城内,至此,张辽的八千精兵已经伤亡殆尽,除了躺在城内难以动弹的三千多伤兵,剩下的已经全部战死!

    纵然在乱世,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勇气从容赴死,可许昌城内的曹军却已经被凉军逼入了绝境,他们已经无路可逃!正如张所说,突围是死,不突围还是死,左右都是死,还不是拼死一博,或者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正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曹军前仆后继,虽死亦往,直到八千精兵伤亡殆尽!

    张辽的八千将士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告诉后续的曹军,人可以失去生命,却不能失去希望!

    “咣!”

    蒋奇双刀相击发出炸雷般的击响,霎时吸引了麾下五千重甲步兵的注意,迎上五千将士悲怆的目光,蒋奇把手中双手往前方一指,指着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曹军尸体,声嘶力竭地喝道:“都看见了吧,张辽将军的八千精锐已经伤亡殆尽了!他们虽然没能填平凉军的壕沟,可他们无愧于男人,他们是真正的军人!现在……轮到我们出战了!”

    北风呼啸,许昌南门外一片寂静,只有五千将士粗重的喘气声清晰可闻。蒋奇目光灼灼地掠过众将士的脸庞,厉声喝问道:“清河郡的儿郎们,你们害怕了吗?”

    “不怕!”

    “不怕!”

    “不怕!”

    五千重甲轰然回应。

    许昌城头,曹操轻轻地舒了口气,原本握紧的双拳颓然松开,冀州降军的军心终于被他神迹般地凝聚起来了。

    城楼下,蒋奇扬刀喝道:“对,我们不怕!我们清河郡的儿郎没一个孬种!城外的凉军把许昌城围得死死地。连一只耗子都跑不出去,我们已经没了活路。除了与凉州军决一死战,我们别无选择!”

    “拼了!”“拼他娘的!”

    “对,和他们拼了!”

    “该死地凉州兵断了老子活路,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原本寂静的五千重甲阵顿时就像烧开的滚水起来。蒋奇趁机将手中双刀往前一引,厉声大喝道:“杀!”

    “杀杀杀!”

    五千冀州重甲疯狂地呐喊着,追随蒋奇身后向着城外席卷而来。凉军大营。

    眼看黄灿灿地冀州重甲(前文有交待。河北兵都披挂铜甲)如长河巨浪滚滚向前,高顺脸上逐渐浮起一丝淡淡的肃杀之气。突围之战终于要开始了吗?是时候让曹军领教领教凉州军真正的兵锋了。

    “弓箭手,上寨墙。”

    “投枪兵,开始结阵。”

    “白草捆、板车阵、弩车阵准备。”

    高顺声声令下,凉州军开始紧张地准备起来。

    滚滚向前地冀州重甲已经冲到了壕沟前。蒋奇一声令下。数千面橹盾重重柱在地上,顷刻间筑成了前后十几道坚固地盾墙。曹军鼓声一转变得越发激扬,早就等候多时的曹军轻甲步兵便扛起事先准备好地上百架矮梯呐喊着冲了过来。

    曹军轻卒抬着矮梯越过重兵的盾牌阵冲到壕沟内沿,将一架架云梯伸到沟底,然后开始下沟清理沟底的鹿角。

    就在此时,凉军寨墙上箭下如雨,刚刚下到沟底的曹军轻兵还没来得及开始清理鹿角,便纷纷中箭倒地,但曹军并没有就此放弃,第一批轻兵倒下,第二批轻兵很快就冲了上去,前赴后继、无穷无尽,不到一顿饭地功夫,曹军轻兵便阵亡了两千余人,不过布满沟底地尖锐鹿角也终于被清理出二十丈宽的一段距离。

    曹军轻兵以生命和鲜血替重兵地进攻扫清了障碍。

    蒋奇在沟沿上早已经等得心头冒火,此时见轻兵终于清理出了一条血路,再按捺不住长身而起,同时将手中双刀往前一引,厉声喝道:“杀!”

    潮水般的呐喊声中,第一排五百名重兵已经顺着云梯滑下沟底,蒋奇一声令下,数百条勾索同时甩上了凉军寨墙,恰在此时,寨墙后面忽然冒出了数百名凉军刀盾兵,寒光闪烁之间,数百条勾索已经被生生斩断。下一刻,一捆接一捆白草已经从寨墙上掷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便堆满了沟底,空气里忽然间弥漫起一股火油的味道,蒋奇使劲地嗅闻嗅鼻子,顿时脸色大变,引刀向着沟底喝道:“快撤,撤上来!”

    然而,已经晚了。

    蒋奇话音方落,一排火箭已经寨墙上攒落下来,事先浇过火油的白草被火箭一撩立刻就燃烧起来,弥漫的烈火顷刻间就把沟底的五百曹军重甲完全吞噬,眼看着自己的部曲在吞吐的烈火中哀嚎、奔走、挣扎、抽搐,蒋奇的双眼霎时变得赤红,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凉军寨墙,将守卫在上面的凉军士卒杀个精光,方能泄此心头之恨。

    曹军的第一波攻势就这样被轻易化解,五百曹军重甲仅数十人生还。

    曹军虽然死伤惨重,可进攻还得继续,蒋奇一声令,第二排又是五百名重甲顺梯而下,踏着同伴烧焦的尸体继续进攻,这一次寨墙上落下的却不再是白草,而是一排排锋利的投枪,再坚固的橹盾也难以抵挡投枪的穿透,曹军再次大败而归。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曹军便已经损失了三千多轻兵以及将近两千名重甲步兵,却连凉军的一根木栅栏都还没有伤倒。

    除了清理出了一段壕沟,曹军甚至没有取得任何值得一提的战果。

    曹操霍然举手道:“传令。暂停进攻!”

    曹休急回头喝道:“主公有令,暂停进攻!”

    “呜呜呜

    曹休一声令下。悠远苍凉地号角声顷刻间冲霄而起。

    “这样进攻不行。”曹操蹙眉道,“必须把弓箭手压上去!”

    “主公。”荀攸急道,“让弓箭手压上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是啊,主公。”程昱也劝道。“我军弓箭手如果要想压制住寨墙上的凉州守军,就必须靠近寨墙五十步以内进行直射,可这样近地距离对于弓箭手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万一马屠夫暗中集结大批弓箭手进行密集攒射。我军弓箭手肯定会死伤惨重,这么做得不偿失呀!”

    “管不了那么多了!”曹操冷然道。“传令,全部弓箭手压上,掩护重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