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打量着好友那头美丽柔细的乱发,那身雪白晶莹的肌肤,那张精巧如玉的面具……好久没看过阿瞬的脸了,如今分别在即……想着,珍妮不由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轻轻取下对方的面具。下一时刻,那份让人陶醉的花容月貌悄然展现于珍妮眼前。
“嗯,阿瞬,无论什么时候看,你的脸蛋都是那么的完美呢……”珍妮痴痴地凝视着眼前的玉人,喃喃自语道。
目光从瞬那远山的黛眉慢慢移到下方细长的曲睫,再到精致的巧鼻,嫩红的……忽然,一种强烈的想法涌上珍妮心头,挣扎半响,终于取下自己面具红着脸偷偷吻向瞬的柔唇……
“咚、咚、咚!”
“阿瞬,你睡了吗?”
正在紧要关头,一个可恶的声音忽然自门外响起。珍妮愕然一惊,赶紧戴上面具心虚地溜回自己床上蒙头装睡起来。
“阿瞬,我有事找你!”声音再次响起。
“嗯……是罗罗哥吗?”瞬迷迷糊糊地惊醒过来,揉着眼睛赶紧去开门。
“吱嘎――”
随着木门打开,一张俏丽动人的小脸婉然呈现在罗罗眼前。
“阿……阿瞬,你……你的面具呢?莫非你……你……睡觉不戴面具的么?”罗罗瞠目结舌地呆站在门口,结结巴巴地问。
“……”
瞬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床上的珍妮也跟着坐起身子傻傻地看着仍旧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友面具,然后两个女孩同时惊呼起来……
第四卷 :银河战争 第四章 稚雀返林
罗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小屋的,直至走回临时住所躺下后,他的精神仍有些恍惚。瞬那张俏丽动人的小脸和魔铃那张娇羞媚人的小脸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晃得罗罗心慌意乱……
因为前车之鉴而时刻警惕提防着的莎尔娜倒是将面具保护得好好的――自己虽然有心不去栽花,花也的确没有发,可是无心插柳,柳却偏偏成荫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短短两天内连续看到两位女孩子的捰体,不……只是看到她们面具下的俏脸而已……而这后果究竟会有多严重呢?唉,算了算了!头痛的事还是暂时别去想了,至少她们俩都不是那种提着菜刀追人砍的性格吧?唔,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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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啊,阿瞬,我刚才只是因为分别在即,所以才想要看看你的脸嘛……”
珍妮无比委屈地瞧着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床边的好友,眼里满噙泪水,忽然咬着银牙捏紧拳头情绪失控地道:“要不……我连夜追过去砍了他?”
“啊?别,别啊!珍妮,我并没有怪你呀!”
千思万絮中,瞬就听到对方最后叫嚣的那句狠话,顿时吓一大跳,急忙解释道:“珍妮,我不是在担心这个……这个……事情了。我只是在想罗罗哥为什么要明早独自离开……他可能还有什么要紧事要办吧,所以不能带上我……”
“要我说啊,既然有急事,那就应该今天下午就走人啊?那家伙却硬要死皮赖脸地多留一晚上--恁是无耻!原本啥事都没有的,哼……”
直到两人重新躺下了,珍妮仍在喋喋不休。沉默半响,瞬忽然蚊子般低声道:“今天真是谢谢你啊,珍妮,嗯……让你担心了……”
说完,瞬立刻红着脸转过脸去开始“睡觉”,只剩下珍妮睁大一对美目莫名其妙地追问:“阿瞬,你参加那么危险的仪式,我担心你也是应该的啊?不用谢谢我吧?”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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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升上低空,仙女岛上的温度回升,附近的海域这才逐渐解冻,雾气随之变淡。海岸一带零零散散的碎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直至消失。
“……天气又开始变热了?哎,热带地区的太阳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一想到又要划上六七小时的船心里就更不爽了!”罗罗抬起头看着晴空的万里无云,便黑着脸牢马蚤起来。
“哼,某人连夜划船不就好了?硬要死皮赖脸地呆到现在……”珍妮寒着脸大声嘲讽道。
“罗罗哥,要不你就等货船来了再走嘛……”瞬红着脸突然小声建议道。
瞬竟然没有再继续戴上面具……罗罗便有些心虚地不敢回视她的俏脸,只好唯唯喏喏地干笑道:“阿瞬,别担心,我办完事情就回日本!你先回去等我吧!”
“嗯,那路上注意安全啊,罗罗哥……”瞬稍微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叮嘱道。
“嗯,你过几天上路也得小心!”
话说得多了,罗罗渐渐从容了一些,又转过头笑着道:“亚路比奥师傅,谢谢你这些年对阿瞬的照顾,另外我的建议请你一定认真考虑啊!呃……黄毛丫头你也保重!”
“切!”珍妮翻了个白眼,干脆就转过身子不作理会。
“呵呵,是亚路比奥尼……我一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路上保重吧!”亚路比奥尼微笑着提醒。
三人目送罗罗的小船乘风破浪,渐行渐远,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
含笑看着正踮起脚远眺的得意弟子,亚路比奥尼忽然悠悠长叹一声,道:“阿瞬,这少年将来可能会越飞越远的,你就这么想跟上他的脚步吗?那将比你取得圣衣还要困难得多啊……”
“师傅,无论多么困难,我也一定会留在罗罗哥的身边保护他!帮助他!”瞬斩钉截铁地道。
“……是吗?那你就努力吧!”沉默半响,亚路比奥尼终于点头回道。
嗯……我也一定要跟上阿瞬的脚步,留在阿瞬身边保护她!帮助她……对了,还绝对不能让那个坏家伙欺负她!”珍妮斩钉截铁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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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方圆三百余里。
七十二峰接天青,凌耸九霄;二十四涧水长鸣,溪沟纵横。这里远离繁华和喧嚣,风光清秀奇异,山颠绝壁深悬,岭瀑急湍飞流,洞峦云腾雾蒸,石台玄妙奇幽。
所有尘世的烦忧尽消于足下!
一路置身于郁郁苍苍之中,虽然未曾停歇,罗罗仍觉神清气爽。不过临到主峰天柱脚下,他却又感到胆怯,望着那条青石砌成的梯道延伸而上,山腰处的武当山门已是清晰可见。徘徊许久,罗罗终于还是迈了上去。
山门外松桐林立,一灰袍青年道士正在低头扫拭。因为时值初夏,所以地上还没有什么残枝和败叶,那道士只是将偶尔掉落的几颗无花果实用扫帚拂到一起,然后归入树坑里埋下。
偷偷打探了一会,罗罗终于站了出来,先是咳嗽一声,随后轻笑道:“师玄师侄,还认得我否?”
“啊?”
青年道士被蓦然现身的罗罗给吓得魂飞魄散,扫帚应声而落,却被后者伸出脚来一垫,便又重新送回到失主手中。那道士愣神半天,忽又将扫帚猛地一丢,转身就往山门里跑。
“……不是吧?竟会被吓成这样?”
罗罗额上一黑,伸脚再将扫帚勾起拿到手中,还未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却又听见那道士在山门里大呼小叫起来,声音高昂:“掌门师伯,二师伯,罗罗小师叔回山了--”
“啪”
罗罗手中那把无辜的扫帚第三度让主人抛弃……
被一拥而出的众人迎进屋里,年过六旬,已是须发花白的清风乐呵呵地拍打着罗罗的肩膀打趣道:“小家伙七年不见,如今竟然比我还要高了!”说完双目微红,唏嘘不已。
罗罗哽咽着笑道:“清风师兄清减不少啊,不过精神不错,想来修为也是日深了吧?不知师傅爷爷的身体可还康健?”
话音刚落,一名十三四岁的小道士溜进来禀报:“太师叔祖出关了,让罗罗师叔祖去后殿!”
罗罗额上一黑:这名年龄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少年道士却称呼自己为师叔祖?这感觉真是怪怪的……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罗罗收拾好心情快步赶往后殿,只留下清风几人忙不迭地吩咐众人提前安排晚食――今天是武当的大喜日子,虽然日头已是偏西,却也要隆重庆贺一番的。
少年道士带着罗罗来到后殿一处小屋,颔首道:“罗罗师叔祖,太师叔祖就在里面。”
罗罗点点头,轻轻推开房门,甫一瞧见铺上打坐的灰衣老道,便再也隐忍不住,眼泪急涌而出,踉跄几步跪到老道面前,嘴里哭道:“师傅爷爷,罗罗不孝,这么多年没有回家看您……”
自妙老眼亦是微湿,颤抖着伸出手抚上罗罗头顶,勉强笑道:“小家伙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呵呵……”
一老一少不再说话,只是一个黯然一个哭泣。好半天后,自妙这才拾兜心情捋须长叹道:“当年清风将那个貌似你的孩子送回山时,我一眼就知不是你,不过却没让他们再折回去找你……因为老道曾为你捏过一卦,幼龄时当有一次波折,是福不是祸,冥冥中自有属于你的因果,唉……”
既然提到那个著名的小强,罗罗心中不由一动,遂将眼泪抹干,问道:“师傅爷爷,那个长得很像我的星矢呢?我倒很想去看看他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子!”
“呵呵,小家伙,他们在南岩峰居住,平素有清冲照顾着,想必也没甚问题。清风应该安排好膳食了,多半全是你爱吃的菜。长途辛苦,今晚就先歇着吧!明儿去侧峰瞧瞧他们姐弟俩也好,毕竟和你也算是一场奇怪的缘分……咱们走吧,老道也好久没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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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罗罗被一阵鸟雀的争鸣声给惊醒,打开阁楼的窗户,庭院外青翠嫩绿,端的是一副初夏的好时光!
“罗罗师叔,玄字辈的小弟子们想请你表演一下太极剑,不知可否?”院子里的师虚远远瞧见罗罗的身影,立刻兴奋地喊了起来。当年他和罗罗还算熟络,所以这次才被众小辈给搬了出来,一大早候在这里――武当百年罕见的天才传说可是眼下武当最低的玄字辈弟子,甚至是年轻一点的师字辈弟子都很渴望见识的。
“……”
罗罗无奈跳下阁楼,接过师虚递上来的一根木剑,抖了抖剑尖,再反手挽个剑花,摇摇头失笑道:“好多年没摸这东西了,姑且试试吧!”
罗罗这一答应,消息立马传开,不多时院子里便挤满了人,甚至连清玄等人也闻声前来。
大清早凑这么多人……和希腊角斗场的气氛却又完全不一样,竟叫我有些紧张了!罗罗牵了牵嘴角,也不说话,只是屏气凝神。不知过了多久,罗罗突然将木剑朝天直点,然后便很随意地将剑花抖动开来,只见其身影时而动如狡兔,时而掠若苍鹰,时而缓如象步,时而轻若蝶舞!痛快时让人觉得酣畅淋漓,别扭时使人感到百般难受。然而更为怪异的是,罗罗这整套剑法挥舞至今,竟无一式是众人练习过的太极剑招,剑意更是和太极虚缓厚重之常法毫不沾边?大家只觉此人手舞足蹈得疯疯癫癫,可是他那挥舞木剑的节奏感却又似控制着众人的心弦一般,让大家的心神一起一落,不由自主。
“咕噜咕噜……”
两个鸡蛋不知何故竟从围观众人的腿间歪歪斜斜地滚了进去,径直来到罗罗脚下。时值罗罗一个鸡飞狗跳式的怪招,双脚正好落向鸡蛋。
“啊,罗罗师叔小心脚下!”一个师字辈道士骤然反应过来,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过罗罗却是毫不在意,任由双脚踩了上去,站立片刻后才又潇洒跳下,而鸡蛋依旧完整无缺。
“啊……好厉害!”
一干师字辈和玄字辈的众人看不懂招式,招意更无法领会,只是罗罗纵起的身体下地却没踩碎鸡蛋的身手高不高明倒是谁都能够了解的,于是纷纷拍手叫好。
“师傅爷爷可有指导?”罗罗搔了搔头,朝着鸡蛋滚来的大致方向笑道。
“唔,刚才你何为没有踩碎鸡蛋?”自妙半蹲在石桌子上,一边剥着鸡蛋壳一边微笑着问。
“……嗯,因为我发现鸡蛋滚过来了啊?”罗罗迟疑了一下,老实回答道。
发现到鸡蛋滚过来,所以就没踩碎?众人一头雾水。
“哈哈哈,小家伙呀,你的功力倒也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不过距离登峰造极呢,可就差了两步了……”
自妙小口小口地咬着鸡蛋,口齿不清地继续道:“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终究还是山!你虽然能把太极的剑意深藏于心,意随心发,无招无式却随手饱含剑理,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把鸡蛋给踩碎!要是刚才你把鸡蛋踩碎了,那么境界也就只差一步了,呵呵呵……”
“师傅爷爷,您是说我还没有将剑意给真正忘记吗?”罗罗心中一动,问道。
“呵呵,这就对了!太极讲究的是用天地之气来调和自身。一个真正与天地协调的人,又怎么会去在意外界的变化呢?轮到你踩,那便踩了!为了外界的变故而去强行修正自己节奏,这岂不是仍旧将自己隔离于天地之外,仍在念着自己手中有把剑了么?嗯……跟老道去后山走走如何?”
目送一老一少一灰一白的两道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众人面面相觑。
“你看懂了吗?”
“没有,那你听懂了吗?”
“也没有……”
眼看大家都是一脸的迷糊表情,清玄终于咳嗽一声,伺机教训众人道:“真正的太极只是一种意境!意境到了,根本无所谓剑招和剑速的问题,后发先至,以静止动的内家本意其实也可以蕴藏于快速变化的节奏之中!你们看不懂听不明是当然的了,就连我也差得很远呢!接下来你们就去努力修炼吧!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水滴石穿时自然也就明白了!”
“是!”
怪剑招和怪剑意姑且不提,至少先学到罗罗小师叔不会踩碎鸡蛋的潇洒境界吧?众小辈暗暗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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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漫步在天柱峰后山的松林小道中,和煦的日光斑斑点点投射进来,空气异常清新。
“师傅爷爷,我还是觉得不踩碎鸡蛋才好!”罗罗忽然道。
“呵呵,那是当然的了!浪费粮食多可惜啊!”自妙失笑道。
“……”
“要做到最后一步,真正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话……滚来的鸡蛋又何尝不是天地之一呢?”自妙捋着须反问道。
“哦,您的意思是……我没踩碎鸡蛋是因为在舞动中没能与天地的呼吸完全融为一体!可是要真正与天地完全融为一体了,却仍然是不会踩碎鸡蛋的,因为它和我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罗罗恍然大悟道。
“呵呵,这就对了!”
自妙满意地将胡子从上捋下,又唏嘘道:“要是将来有一天,你能毫不在意滚来的鸡蛋,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不过……”
“嗯,师傅爷爷,您一定想知道我这几年干什么去了吧?嘿嘿嘿……”罗罗突然调皮地眨眨眼睛,神秘地笑道。
“唔……你几年没见,无论是身体气机还是先天灵气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当是有一番奇遇!不妨说说看罢!”
自妙溺爱地拍了拍罗罗那已经变得坚实的肩膀--多年不见,这得意弟子的进步简直可以看作一种奇迹!在天才的素质基础上再翻一倍,那还能叫做什么?自妙无法想象,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唉……”
叹了口气,罗罗的眼神悄然变得迷蒙起来:“要说到这七年的遭遇啊,那就得先提一提当年我在山上离奇昏迷的三天所做的怪梦了……”
第四卷 :银河战争 第五章 少年罗罗的烦恼
祖孙俩席地而坐,偌大的松林静悄悄的,只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娓娓述说着一个神奇的故事,三天怪诞的长梦,七年难忘的修行……
直到讲故事的人口干舌燥,直到清风拂面,将听故事的人那齐腹的长须轻轻拭起……
“师傅爷爷!”罗罗不满地唤醒对方。
“啊……你讲完了?咳咳,我正听着呢!很特别的故事,嘿嘿嘿……”自妙睁开惺忪的睡眼,擦擦嘴边的口水讪笑道。
“好吧……不信的话您就先看我打一记流星拳吧!”
说完也不起身,罗罗只将右手一闪,四米外一棵小松上的针叶同时纷纷扬扬,悉数落下,只留光溜溜的枝条在山风中微微发颤。罗罗伸手在自妙瞪大的双眼前晃了晃,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啊,师傅爷爷,这就是我七年来学到的圣斗士武艺呢!”
愣神半响,自妙忽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有什么不对劲吗?”罗罗心虚起来。
“呵呵,没有什么不对!小家伙呀,由外而内和由内而外其实都只是修身之法而已,本就没有什么高低对错之分!正道也好,魔道也罢,到了最后难免都殊途同归嘛!看来这圣斗士的修行之法竟是得到了远古流传下来的相应奥义的准确传承,所以才能发挥出强大的作用来……真要和中华的修行相比,他们确实是多占了后天的‘便宜’!”
“是这样的吗……那您为何大笑不止呢?”罗罗不解地追问道。
“那圣斗士的修习之法既然是从远古时期所谓诸神的战争中流传下来的,自然也就有它们的独到之处!不过这圣斗士的修为再深,恐怕还是无法真正去挑战那些个所谓的神灵吧?而咱们中华呢?虽然远古的神奇功法早已失传,殊为可惜!不过太极所走的却是一条靠着自身的修行真正去参悟天地奥义的道路。它比起前者虽然困难百倍,但一旦修行成功的话,老道认为其成就决计不会输于那些个所谓的神灵吧?呵呵,所以啊,小罗罗……”
“嗯,师傅爷爷,我在听着呢!”罗罗乖巧地应道。
“你周身精气充盈,内息悠长持久,可见这几年内家的修行没有落下,这很好!以后也别懈怠了,它们一定会对你起到意想不到的帮助……”
自妙颇有些欣慰地继续道:“如今你也算是中西合一了,试着走出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吧!”
“嗯,师傅爷爷,我一定不会忘记自己本源的!不过罗罗还有三个问题想不通理不明呢!”
平素虽然嬉皮笑脸,但有些问题实则已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了多年,而且至今仍是思索不出答案来,所以罗罗顿了顿,终于问道:“说到道路……要是未来发生的一切果真如梦中的情形--最后自己依然会因此死去的话,那么罗罗还是应该选择同样的道路吗?”
自妙晒然一笑,忽然长身而起又飘然而去,一缕清声随风吹送到罗罗耳内:“要回答这个问题嘛……小家伙,可否再跟我走上一走呢?”
罗罗急忙跟上。
松林间的小道曲径通幽、蜿蜒而上,目力的尽头直指那没入云中的天柱之颠。
咦,这应该通往后山悬崖的路吧?罗罗左右望望,暗自嘀咕――随着不断向前,这条路越走越窄,两边的杂草也越长越高,直至道路的尽头,却是一处断崖。崖边虬立着棵古树,周遭全被一米多高的剑草所覆盖。崖外则是云雾缭绕,白皑绵绵,任那山风呼啸也冲之不淡,挥之不去,就连太阳也被隐在了其中。
罗罗满怀敬意地注视着师傅的身影――自妙真人微笑着伫立在山巅眺望着远方的风景,任由白云拂面,山风扬袖,身姿却是随意洒脱,仿佛与天地之间水||乳|融交着……这个看似平凡的老人站得那么轻松,表面看去似乎全身都是弱点,细细观察时却又觉得毫无破绽可寻--这是一种怎样自然的状态啊……
“你看这崖前可还有路否?”自妙慈祥的声音忽然在罗罗耳边响起,唤回了他的恍惚状态。
“师傅爷爷,这前方已到断崖,当然是没有路了!”罗罗如实回答。
“唔,那你再看这边!”
自妙狡谐地一笑,忽然转身踏入悬崖右方一处齐腰深的杂草丛内,又拨开两旁的草叶再往前走上四五步,一条下崖的小路赫然出现在罗罗眼前。
“这是老道多年前无意中发现的小路,可以由此下到天柱峰的山腰部分再攀捷径去到临近的望见峰。相比原本的下山和上山可以省下过半的功夫!可惜此路太过险要,对常人却是无用罢了!”
罗罗站在路口探头俯瞰身下那条险峻陡峭的山路,不由吐了吐舌头……却又听得自妙一声长叹道:“若是依照原路直走,则只能掉下悬崖,不过这道路尽头莫非就真的别无它路了么?天地如炼,唯留一线,这新路嘛……当然得靠你自己去找出来了!至于应不应当选择这条险路,小罗罗你早在七年前不就已经作出决定了吗?”
“……嗯!师傅爷爷,这个道理我想我是懂了,不过,另外的问题罗罗却还有些糊涂……”
思虑半响,罗罗继续问道:“如果神灵真的要消灭人类,那么人类是否应该反抗呢?”
“……”
自妙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微笑着捻捋着胡须,神情悠闲地欣赏着脚下那一直延伸到天际的云层,忽然晒笑道:“小家伙,你所梦到的那些个神灵,真的就能代表天道么?”
自妙轻轻蹲下身子,将手捋上路旁的一片剑草叶子并随意地将之切为两半,再伸出已被锋利的叶边割伤的手指,摇头失笑道:“你我对于草木而言,和那些所谓的神灵对于人类而言,其本质又有差别么?生命生存繁延是天地留下的奇迹,并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神灵就会改变……想要强行改变规则的话,那即便是最脆弱的小草也会拼命去保护自己,又何况是拥有智慧的人类呢?真正的神灵何需强要人类灭亡?真正的规则人类何必抵抗?小家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是天地大仁又以生命为证明!所以天生万物,生命是其中最脆弱,却又最为坚韧的东西!所以我们中华信奉天地的至理,更甚于对单纯力量的崇拜啊……”
“……嗯,我明白了!谢谢师傅爷爷!”罗罗沉思片刻,展颜笑道。
“然而虽说是为了大地的和平和人类的生存,却要在所谓的圣战前后牺牲掉许多无辜的人,而他们本不该如此冤枉地死去……那罗罗又该如何去做呢?”罗罗怅然想起那些在和教皇的内战,和北欧的惨战中无辜牺牲掉的众多战士,又有些迷茫。
“呵呵……”
轻笑几声,自妙突然站起身子拍了拍罗罗的肩膀,道:“这边来,孩子!”
罗罗扶着自妙来到崖边一棵业已枯竭的古树前。树上早无片叶,就连残破的树皮也所剩无几,那枯黄的树身裂出了几条长缝,显露出里面干燥的木絮纤维来。只有其中一根半枯的小枝梢头尚余点点浅绿。
自妙伸手拍打着树干,流露出满怀感触的神情,缓缓地道:“这是一棵陪伴老道在武当修行了前四十年的苦蒿树,可不曾想在十年前被天雷劈裂……虽然历经千年风霜,熬到现在却还是生机断绝,救无可救了……”
说着,自妙忽然折下古树上生机尚存的那根半枯的枝条,将之插到旁边一棵小树上,捣弄半响,忽又展颜道:“枯树挣扎冒出的新芽,与其留在原本的树上一同慢慢死去,不如狠下心来给它换个全新的环境。要是它的生命力够强,自然也就能够重获新生,如若不然……那么消亡也就成为一种不得不去面对的选择。枝叶到了该落下的时候终究会掉落,对天地万物而言,没有无辜,只有必要!而人亦在万物之列,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失……孩子,能救则救,不能救那又如何?只要一切源自本心,又何必淤泥于尘世间的诸多表象烦恼呢?”
手指划过枯树上那些深深的裂纹,罗罗闭着两眼细细体味从指间处传来的树皮粗糙的感觉,师傅说过的话语宛如清泉般从心上静静流过,又如铜鼓般振聋发聩……半响,罗罗终于睁开双眼,一如拨云见日,自己心胸竟是豁然开朗了许多--烦恼几年的问题原来不过如此简单?再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空气清新,爽透肺腑,罗罗忍不住高声长啸起来。啸声连绵,声浪滚滚,直达天际,竟将原本密布的厚厚云层给震出了一丝裂缝来。
自妙微笑着负手伫立在得意弟子身边,不再言语。一轮金色的朝阳突然从裂缝中显出身来,将峰巅和云间尽数染上一层祥和的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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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下得山来,又闻弟子来报,言道南岩峰管事清冲师叔祖请罗罗小师叔祖今晚去南岩峰用餐。
自妙抚掌大笑道:“小家伙,看来那星华姐弟想见你的心情比你还要迫切呢!也罢也罢,晚些时候你便去见上一见吧!”
“嗯,师傅爷爷,当初就连那孤儿院的孩子也将我认错,想必这个叫做星矢的真的长得很像我吧?要不然师玄这小子也不会一下子就把我给认出来了,当然是参考了那少年相貌作为样板的吧?”罗罗附笑道--对这传说中的姐弟俩,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呵呵,小时候的确很像!不过小罗罗你有先天真气打底,这么多年灵气浸润滋体下来,精神气质早就异于常人了!老道年初还曾见过那名孩子,如今和你却是完全不像,不像喽,不像喽……”说着,自妙忽然摇着头一边叹息一边独自向小屋走去。
昨日晚间清风曾经提起,师傅每逢想念自己时便会借口去南岩峰指点清冲而顺便瞥两眼长得与自己相像的星矢……罗罗的眼睛顿时又红了,赶紧上前两步掺扶着自妙,勉强笑着打趣道:“师傅爷爷,罗罗倒是长大了,可您却仍旧和七年前一般的鹤发童颜,根本未曾改变过呢!嗯……除开胡子是更长了,嘿嘿嘿……”
“呵呵,是吗?老道还常想这把胡子能够留到什么时候呢!”
“只要您不剪,那将来从这武当山顶垂到武当山脚都是没有问题的!两年后便是师傅爷爷的九十大寿,以后每隔十年罗罗都给师傅爷爷量量这胡子距离山脚还差多少吧!”
“哈哈哈,好主意啊!老道就留着胡子等着你来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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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岩峰与天柱主峰相隔不到三里,这里是武当最重要的自留地之一,平素主要由武当山附近的村民租种,每年只需要缴纳少量的粮食作为租金就好――因此附近村民们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清清师弟,为何耽到如今才来看你师兄?”
罗罗刚到南岩山脚,清冲那和卡西欧士有得一拼的破嗓门就从半山腰如雷鸣般轰响下来,吓得罗罗附近一名正在田里插秧的村民身子直哆嗦,赶紧回身给这路边没穿道士服,却居然是清冲大师师弟的少年行礼。
罗罗哭笑不得地上到山间,没好气地瞪了眼这高兴得大呼小叫的络腮胡师兄,又赶紧扶起跟在他身边向自己弯腰行礼的红发女子,嘴里客气道:“星华姐姐无需如此啊!”
“七年前要不是恩人,星华和弟弟早就两地相隔,冷暖不知了……如今终于见到恩人,叫星华如何能不向您道谢呢?”红发女子垂首恭敬地道,她的吐字不太清晰,中国话说得似乎仍有些吃力。
唉,日本人就是这么多讲究……罗罗没奈何地摇摇头,随后在清冲的拉拽下一道向山门内走去。大家走得很慢,因为星华的左脚稍跛。一路上罗罗偷偷打量这位著名的姐姐:她的五官精细而文雅,并没有残疾人常有的自卑神态;她的表情比之魔铃多了一分绝不相似的坚毅,却也缺少三分后者深藏于面具下的那种内敛和羞涩。也许是童年的穷困生活所带来压力的缘故吧,这女子眉目间隐含几分沧桑,那时常因走路困难而暗自咬唇的习惯却又让人有些心痛……
山门后便是武当建在南岩峰的偏宫了。清冲和星华姐弟平日都在这里居住。来之前罗罗便从清风那里得知,因为星华姐弟不愿意在武当山上白吃白住,所以平素姐姐星华就帮助大家补洗衣服以及做饭,而弟弟星矢呢,则是帮着清冲打理后山的果林。
不是吧……那么牛比的小强你们竟然拿来看园子?罗罗当时是额上一黑,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
穿过偏宫来到后山,这里是武当自己管理的果林,种植着几十亩桃树、梨树和苹果树等。果园旁边有几间小屋,看星华急匆匆赶过去的样子就知道那里多半是他们姐弟的住所了。
“星矢,快出来拜谢恩人!”星华不等进屋就大声唤道。
“……星华姐姐叫我罗罗就好,想必星矢和我是差不多年龄吧?呵呵!”罗罗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噢,姐姐,是恩人到了吗?”从屋里冲出来的是一个短发少年。
他就是传说中的星矢吗?罗罗饶有兴趣地睁大眼睛打量起来……这是一名浓眉大眼并且双目炯炯有神的少年,五官端正,表情朴实,勉强算得上是英俊。虽然从眼鼻嘴等处细细品味仍和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不过从整体而言似乎差别极为明显--看来真如师傅爷爷所说,历经长时间的练武养气后,即便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了这长相却是相差明显……罗罗好一阵失神,直到传说中的星矢在自己面前跪下叩首。
“星矢,你别客气啊!”罗罗忙不迭地扶起对方。
“当然得谢谢恩人啊!武当不但救了我一命,而且那时候年仅七岁的您还专程找人送钱送信让姐姐来中华找到我,星矢真的非常感激罗罗大师!”
不是叫我恩人,就是叫我罗罗大师……罗罗大师的额上又是一黑。
清冲捏着鼻子一脸不满地在旁补充道:“因为你在武当的名气太大,所以他一直很崇拜你,唉,在他心里连我都不如你的形象来得高大威猛呢……”
“……”
第四卷 :银河战争 第六章 东京,又见东京
“罗罗大师,为什么在山上比在地上看到的星星更加清晰呢?”星矢转过头“天真”地问。
吃过星华精心准备了两天的日式饭食后,四人便坐到果林边闲聊。一壶水、四杯茶、四张布,还有一个跪坐的女人、三个盘腿的男人。
“那有何难?因为山上距离天上的星星更近一点嘛!”清冲抢答道。
这厮……明明是山上空气稀薄,尘埃也更少,所以视线受到的阻碍少的缘故……不过没等到罗罗大师开口指点,便又听到……
“噢,果然如此!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呵呵……”星矢搔搔脑袋略有些得意地。
呃……罗罗差点被茶水给呛到--这家伙不愧为原来的五小强之首,无论有没有成为圣斗士都是一样的四肢发达头脑相反!再想想他曾在战斗中反复使用的那三招增加攻防的成名绝学:想姐姐、想魔铃、想纱织……如此一个单细胞生物,也难怪他敢拿身体去撞击各种绝非上辈子那些豆腐渣工程的柱子、墙,又或罐子什么的……也难怪他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最后甚至能用胸膛准确地堵住了冥王刺出的利剑……
强忍住没去打扰身旁两人热烈又错误地讨论科学与自然,罗罗用日语问另外一边:“星华姐姐,你们想念日本吗?有没想过回日本呢?”
可能是许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乡音了,红发女孩呆了呆,眼中不禁流露出几丝缅怀和悲哀的神色……恍惚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和星矢从小失去父母,在东京孤儿院的日子虽然热闹,大家对我们也都很好,可是仍有许多不安定的因素,比如上次要不是武当和恩人您,我们姐弟俩也许就得天隔一方了……如今虽然远在大明,不过这里全是好人,都非常照顾我们,生活也很安定,而且更重要的是……”
姐姐没有说完,只是用一种宠溺和幸福的眼神看着正和清冲争辩得面红耳赤的淘气弟弟。
“星矢,那满天的星星,你能够认识多少?你知道天马星座在那儿么?”等到两人总算吵累了,罗罗这才开口问道。
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天上并一起仰望夜空。满天的繁星密密麻麻,璀璨闪烁,将夜幕妆点得既高贵又美丽。
“天马星座啊……我不知道在哪--其实我原本对天上的星星都不认识的,不过自从来了武当后清冲大师便教我辨认了牛郎星和织女星,还告诉了我关于牛郎织女的传说呢!罗罗大师您瞧,它们就在那儿!”星矢忽然从闪耀的群星中找到了两颗很特别的星星,顿时兴奋地指着它们高声嚷道。
那是中国的异雀和唧筒星,算成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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